他昨天才被裴大娘嚷嚷了一顿,今天又盯着别人家的典妻不放,和他同行的那个客商都有些无语了:
“张兄,你可别犯糊涂,这样的女人,府城里大把都是,你要喜欢,不如叫人去一趟夏城买一个回来,虽说宜州的女子,属遂城最妙,可夏城也还说的过去,犯不着惦记别人家的,别到时候吃不着肉,还惹一身臊,这可不是在家里。”
“哎,道理我自然是知道的,可实在情难自禁啊,左右她是个典妻,不过费些银钱的事,大不了我多花些,带她回去做个妾室,也算救她出苦海了。”
姓张的客商端坐在那里,说的正气凛然。
同行的客商也道:“说的也是,可我看她的打扮,主家多半不太缺钱。”
“主家不缺,夫家也不缺嘛?”
张客商反问一句,“在说你看她家那个大娘子,一身粗布,鞋上还带着补丁呢,若没有别的缘故,家里应该也不算富裕,不然总要顾些体面的。”
“这倒是。”
同行的客商没话说了。
两个人随口和摊主打听起来。
裴小孩目送着裴大娘和于李氏走远了,就又凑的近了些,坐到没人的位子上,支着耳朵听。
两个客商没往她这里看,摊主大叔和她们有点熟了,摊上又不忙,自然也不会驱赶她,依旧和那两个客商讲着:
“这事……我知道的不多,她是镇上于老么的媳妇,娘家姓李,都叫她于李氏,前阵子于老么得了风寒,挺健壮的一个人,没几日就死了,头七都没过,她就被于家赁给了裴老大做典妻,就是钱家酒铺裴娘子的亲爹,那是个老实人,生了九个女儿,没一个带把儿的,也是可怜……”
又是这样的老生常谈。
裴小孩不爱听,两个客商也不耐烦听这个。
“谁管那些个,只说那……于李氏,她夫家是贫苦嘛?夫君死了,就是再嫁也得守三年的寡吧,怎么头七都没过,就赁给别人了。”
张客商问着,似乎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