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入云被她深夜叫醒,虽然仍是有点睡眼迷离,但知道隐娘的性格,也不强辩,只得起来。
隐娘此时已将先时为张入云做的衣服取出,递在张入云的手上,叫他换过,走近张入云的身,忽然闻到他一身的汗臭,厌道:“你怎么这么一身的汗臭味,只让你简简单单地施缩身法睡觉而已,你却偏用这么大的力气,一身臭气薰死我了。”
张入云也觉不好意思,手里又是她做的衣,一时心内一动,想起这些日来,日夜挂怀的红汗巾,忙道:“我看这件衣服,我还是不要换了,免得弄脏了。
不如我这就去将原先我居住屋内的衣服取些回来,日后也方便。”
说道这里,他还怕自己太过露痕迹,又复道:“或是我再洗个澡,去了这一身的味道再换?”
隐娘见他说话时不自然的神气,便知他所为何事,心下冷笑,却未显出,只怒道:“谁耐烦你去取衣服,就便是取来了,也是两个多月没有浆洗过的,早落地全是灰尘不能穿了。
再说现在也没空容你再梳洗,今夜走这一遭,我二人能全身而退,就已不错,自是早到些好。”
说着就催他换衣裳,自己却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张入云见此,心里无法只得换裳。
他手里这件衣,虽不是黑色,但颜色却是深蓝,若在夜里行走,却也勉强对付的过。
正当他将衣服穿好,却见隐娘已从旁取出一件物事,递在他手里,定睛看去,却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木匣,忙打了开来,内里一应物事不少,俱端端正正的放在里面。
一时张入云不好意思,脸上有些讪讪地。
而此刻的隐娘,却已讥笑他道:“我看你取衣服是假,想要找这样东西是真吧!
你也算是个男人了,却如此小气,真真可笑。
这样宝贝,谁还稀罕它不成。”
张入云虽听着不好意思,但也不以为意,只陪笑道:“这内里各物事,虽算不得什么,只是这条红巾,和这两面护心镜,却都是我至亲之物,如若不小心丢失,我实是无颜苟活在这世上,剩余的两样东西,虽也是我义弟所赠,但这都是救人的东西,就算被人拿去却也无防。”
隐娘听了,却冷笑道:“你倒是会说话,你先说的那三样东西,却都是异常珍贵之物,那条红巾我虽未看出个究竟,但一定是一件玄门至宝。
后两样,却是修炼千年,入大道的蝎身上的灵宝,只得一件威力就是莫大,何况你得的又是冰火二节,如能得法运用,威力比一件大了何止一倍。”
张入云见她对自己有疑,但却并不放在心上,实在这三样东西对自己来说太过重要,只得具实道:“实这三样,对晚辈来说太过重要,内里的汗巾,我已配戴多年。
而那两个盘节,实不相瞒,却是我义妹之物,此前并还得了红叶禅师的法旨,不但这两件,日后但有可能,剩余下的十一件,我也要悉数追回地。”
隐娘见他说话时,眼里没有一丝晦色,知他说的是实情,又听他说这红巾已在他身边多年,便已猜到是无双送给他的,当下却不耐道:“谁和你罗嗦,你将这红巾戴在身上吧,我虽看不出它到底该如何运用,但你戴在身上却可护体,今夜所遇敌人,实是强敌,并还个个心狠手辣,有这件东西在你身上,也免得我分心救你。
只可惜这两面护心镜,一经取出就宝光太盛,你我又无秘法遮避,却不好携在身上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心里一动,想起一件事来。
此时就见张入云并没除下自己的上衣,却只将自己衣服一角解开,跟着提起红巾的一角,便往里塞了进去。
他外功绝,浑身上下的肌肉控制的无不随心所欲,只红巾一角进去,身上肌肉盘动,却如纺车收线一般将那老长的红巾,只片刻功夫就都缠在自己的胸腹之上。
隐娘看了,也不由地心惊,却没料到他还有这一手,又见他手法娴熟,便动问道:“看你这手法,你平日在软兵器上的功夫却是如何?”
张入云不知道她会有此一问,只得答道:“我从未练过绳索之类的软兵器,但这条红巾戴在身上时间久了,日常把玩,所以对这一类的兵刃,拿在手上,却也不算陌生,若是胡乱应用,一时却也对付得过。”
隐娘听了,点了点头,见他如此,正好合了自己的心意。
当下又道:“今日敌人厉害,我要借你这两面护心镜做护身之用,你且先借我用一用。
张入云听她相借,自然不好意思不给,而且她是女,用了红莲之物,自己也不觉得不妥当,当即便交在她手里。
隐娘取在手里,只将那装冰火二节的革囊打开一角,一团红白的光华就已从内射出,此时正值深夜,那光好强,只略一会儿,竟要透过房屋,射向夜空里,隐娘赶忙将革囊收拢,笑对张入云说:“这革囊是深海巨鲸的皮所制,也是成形之物,算得上一件宝贝了。
我估量着那东方家的兄弟可没这么大方,一定是那位沈姑娘做好人,从别处觅来送给你的,你下次再遇见人家,可别忘了要谢她!
“
张入云听她又取笑自己,他已习惯了隐娘对自己的冷嘲热讽,倒也没放在心上。
却见隐娘此时从那高柜里,又取出一个黑沉沉的木匣,只一提在手里,她的面色就已变得凝重,眼神也变的有些古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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