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胎十月,一朝分娩,饶是晏庭曜做了再久准备,到了这时,也不免有些乱了手脚。
好在府中有安代公主坐镇。
稳婆早早备好,府中还请了几位擅于妇科的大夫坐镇,又叫了宋妈妈进去陪护,整个恭王府都在她的调配下有条不紊的动作起来。
只到了这时,安代公主与晏庭曜实在心焦难耐,谁都坐不住,竟都候在了产房外头。
宋妈妈有心要劝,徐锦瑟处却实在离不开,再想想这虽有些不合规矩,却也是夫人得了王妃与世子重视的缘故,便不再惦念,只全心安抚即将生产的徐锦瑟。
听着房中先还只有稳婆的声音,不久后间或响起一两声低低的口申口今,待到后来,徐锦瑟疼得厉害,那叫声便无法遏止的响了起来!
晏庭曜倏地一声站起,瞪着门的眼神几乎要将它烧着。
安代公主也忍不住遣了人去问,稳婆只道还早。
房里的叫声一声响似一声,晏庭曜急得在门前不住踱步,险些将鞋底磨穿。
安代公主本该安抚于她,可这般时候,她听着徐锦瑟痛叫,只觉心都揪起来了,比自己生孩子时还心焦。
再看晏庭曜,便也没了安抚的耐心,只觉若不是儿子混账,媳妇哪里用受这罪,竟不由嫌弃了起来。
安代公主都急得没了逻辑,晏庭曜更是焦躁难耐,眼神不住在那扇隔开了他与夫人的门上扫过,直恨不得看穿了这门,好看到里头徐锦瑟到底怎样了。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生出来?”
晏庭曜忍不住问道。
“侯爷,生孩子哪儿有那么快的,便是生上一天,也是有的。”
候在外间、为稳婆搭手的丫鬟道。
偏生她不会说话,这话一出,晏庭曜的脸几不可见的变了色,连安代公主也变了脸色,“胡说!
我儿媳妇生孩子定是顺顺利利,哪有那么慢的!”
小丫鬟被斥得脸色一白,忙喏喏应了,不敢再说话。
心里却腹诽着,她随婆子给这么多夫人接过生,恭王府里这二位不是她见过最焦躁、却是她见到唯一连媳妇半点儿不好都说不得的。
倒是那即将出生的小公子或小小姐,至今都没人提半句呢。
小丫鬟转过身吐了吐舌头,觉得还是少说少错的好。
只她虽不开口了,晏庭曜与安代公主心中的焦急却没能减缓半分,直觉着等待的时间太过难熬。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房中突地传出一声变调的痛呼,显是疼得狠了,嗓子都破了音。
晏庭曜再等不得,高声道“锦瑟,我来陪你!”
急的竟连夫人都忘了叫了,一下就冲到门边,抬脚便要踹门。
丫鬟婆子被他惊得面色大变,齐齐来拦,又哪里拦得住,只得纷纷惊惶道:“世子,产房污秽……”
晏庭曜哪里理会得她们,三两下便将人都掀开,眼见着脚已经踹上了门。
众人惊慌失措,不由看向安代公主,盼着公主能劝住他。
不想安代公主更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竟喝道:“他要去就叫他去,谁都不准拦着!
什么产房污秽,我茨赫一族可没这规矩!
叫他去!”
情急之下,连茨赫一族都搬出来了,这可真真儿是叫众人大开眼界了。
只没想,就在晏庭曜即将破门而入时,宋妈妈的声音突地在门里响起:“侯爷莫要冲动!
夫人生子着不得凉!
您这一进来带进一股子凉风,对夫人身子不好!”
也是晏庭曜此刻急的没了理智,竟叫她这番话诓住,不敢擅动了。
此刻徐锦瑟在房中,是又急又痛、又羞又气,这么一股子气上心头,突地憋了一股劲儿,竟是用力攥紧了宋妈妈的手,只觉力气往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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