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皇后和太子这次跌了这么大的跟头,为何不乘胜追击?”
叶文惠不解地问道。
“你懂什么。”
常氏得意地亲手插着珠翠,“陛下与皇后结发夫妻几十年,这些年虽再无夫妻之实,但二人利益早就捆绑在一起,形同一人。
皇后在陛下心里的分量,可不是后宫那些年轻小浪蹄子能比的。
陛下不是昏聩之人,短暂的愤怒恼恨之后他便会清醒过来,到时候谁在陛下面前说过皇后的坏话,一个也跑不掉。”
“儿臣不明白,母妃您为何这般忌惮袁氏,她背后不就是薛家吗?可她主张将薛凌云留在京中做人质,早就把薛其钢得罪了。
她若出事,薛其钢还会帮她吗?”
叶文惠不服气地道。
“儿啊,你知道什么叫打断骨头连着筋吗?”
常氏看着他,“袁氏和薛家的关系千丝万缕,若当真到了危及性命的关头,谁都不能独善其身。”
叶文惠天生便是个极其薄情之人,不懂为何有人会被亲人所羁绊。
他沮丧地在常氏身边坐下:“唉……这朝堂与后宫互相牵扯,仔细盘算起来位份较高的嫔妃在朝中都有人。
独独我们母子三人,当真是举目无亲啊。”
常氏道:“儿啊,你终于认识到这一点了。
我们母子无论做得再好,在你父皇心中,终究是异族。”
叶文惠叹了口气,弓着身子坐在那里,明明才将太子和皇后重创,却偏偏高兴不起来。
他不理解常氏的做法。
若依他,定会乘胜追击,让袁氏和薛家各自疲于奔命,无法抱团,然后趁机扼其脖颈。
“你七弟呢?”
常氏不悦地问道,“他近日怎么如此消沉,也不来请安了。”
叶文惠抠了抠头,皱眉道:“除夕家宴七弟吓坏了,这几日对儿臣也爱答不理。
不知道整日关在府里做什么。”
常氏将护甲拔了放进首饰盒,提醒道:“你七弟性子鲁莽又胆小,有些事没必要让他知道,便不要告诉他,免得徒增烦恼。”
叶文惠应道:“儿臣知道。
对了,母妃。”
他凑到常氏面前对着她低声耳语,“东南那边又来信了。”
常氏一听“东南”
就皱了眉,不悦地打断他:“莫说了!
以后也莫跟那边的人来往。”
一双杏眼严厉地盯着叶文惠,警告道,“东南那边可是反贼,你若错了心思,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知道吗?!”
大盛虽结束乱世,但南面还是有诸多问题。
除了西南的流番洲还被游夏人霸占着,还盘踞着许多不愿降、或者与自己有血海深仇的自立王,这些人聚到大盛东南面,在叶政廷的威慑下互相报团取暖以求生存,但相互之间也争斗得厉害,其关系错综复杂,盘根错节。
大盛虽看着强大,但才结束战乱,国贫民弱,真正能打仗的兵力就剩薛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