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把荀哥儿抱进怀里,一迭声地道“乖孙儿莫哭,我这是和你太太闹着玩的,并不真气她的。”
说罢,又怒道“你们都是死人不成见太太跪在地上不说搀她起来,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那几个丫头闻言,连忙上前扶起王熙凤,扯帕子的扯帕子,打水的打水,好不忙乱。
待王熙凤收拾妥当,重新坐下时,贾琏便伸手握住了王熙凤的手。
见邢夫人搂着荀哥儿不撒手,只向贾赦拱手道“如今瞧着二太太的意思,竟是要把甄家的东西收下了。
只不知老太太那里是个什么主意,倘或她们一心想要助甄家得势,只怕落不的好。
便是咱们,到时候虽不是主犯,到底也牵连其中。”
贾赦何尝不知,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
老太太此举,当真是要把贾家放在烈火上烹烤。
“琏儿,到底还是把这事儿同你林姑父提一提。
你林姑父向来深得圣心,且皇太子与你林表弟又一贯亲厚。
这事儿咱们不能沾染半分,却得想办法要把咱们一家子给尽早摘出来才是。”
贾赦虽然斗鸡走狗的事情没少做,可好歹年轻时也曾被祖父和祖母带在身边悉心教导过。
若非老国公爷夫妇过世太早,也轮不到贾母来掌家。
更遑论将如今的国公府弄得嫡庶不分,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当年在国公爷手把手的教导下,该学的一样没落下过。
只是可惜,后来贾母偏疼幼子,反使得他这正经袭爵的嫡长子倒退了一射之地。
想到这里,贾赦脸上的神色有一瞬的沉郁。
只是很快调整了过来,了贾琏和王熙凤夫妻俩,叹了口气说“甄家这样的人家,要败也是从内里坏上来的。
咱们府上着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可内囊却也都尽上来了。”
也曾管过中馈的王熙凤闻言岂有不知的,贾家早已不如当年那般光鲜。
她管家时,不知贴了多少的体己进去,却还是补不了公中的亏空。
想到那时王夫人曾提点过自己的法子,王熙凤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
“老爷,我这里倒有些话想说。”
贾赦自知这个儿媳妇是个有手腕的,当初管家时也厉害不输男子,便是贾琏也多有不及。
今见她语气略带几分踌躇,眼中却透出几分坚定,贾赦心中一转,便点了点头,让她尽述下文。
“咱们府上的公中从来是寅吃卯粮,入不敷出。
这些想来老爷心里是有数的,我从前管着中馈时,不说把自己的嫁妆体己全贴补了进去,可要说贴了十之七八也总是有的。
好歹是一夕醒悟回转了过来,这些东西还是该留着给巧姐儿和荀哥儿的。”
贾赦闻言道“这我自是知道的。
府上向来不乏偷奸耍滑之辈,你们都是主子,底下采买的人不知同你们隔了多少层去,但凡他们有心要亏了银子,你们纵是再厉害,也是没有法子的。”
王熙凤连连点头,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