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阁老在屋子里写奏章,刚写了一个字就气得扔了笔,下人们听到动静都吓得禁声不语。
曹阁老当官四十载,什么样的人都提拔过,无论这些人是求财还是求名总归是对他感恩戴德。
只有刘宗孝,只有这个刘宗孝
刚进京的时候,曹阁老就让儿子摆了一桌席宴请拉拢,曹系一脉大小官员纷纷到场,面上无不欢欣,场面热闹非凡。
只有这个刘宗孝就跟不懂脸色似的,全程没说几个字,还一直拉着个苦瓜脸,同席的大人问他怎么了,他就摇头叹气。
后来听他跟人抱怨,他竟然怪曹阁老自作主张将他弄来当京官,若能选,他还是想回去当他的七品小县令,日子悠哉。
曹阁老气得当场砸了手里的茶盏。
曹尚劝他爹消消气,说“聂宏杰那人挑剔严苛,是六部里出了名的不好相处。
爹之前不也安排了人进去,都被他给逼走了这次将刘宗孝弄进去不就是因为他背后有清风山庄现在山庄在百姓间名声好,聂宏杰就算再厌憎,也不敢太过分。
只要刘宗孝不犯大错,聂宏杰也弄不走他。
至于刘侍郎会这般抱怨肯定是被聂宏杰磋磨很了。
爹,你不必生气。
反正一切都在咱们的谋算中。”
当时,曹阁老的气是消了,今日又气得不轻。
他就没见过这般窝囊的男人,外人不都传他同妻子不睦吗怎么才来京城,自个都还没站稳脚,也没做出实绩,就死皮赖脸的要给她妻子讨封赏了。
真死皮赖脸也就罢了,他还哭上了,一把鼻涕一把泪,搞不清的还以为他死了老娘,哭求追封以尽孝道呢。
曹阁老是知道他家里人口情况的,强忍着怒气,闭了闭眼,道“大晋律法嫡在不封生母,生母未封不先封其妻。
你母亲都未受封,怎能越过你老母先封你妻子”
刘宗孝急切道“我母亲不要紧”
曹阁老“”
刘宗孝“我们家大娘子最重要。”
曹阁老“你家还有没有祖宗家法了”
刘宗孝“这些都不重要。
曹阁老,您老人家连我这样的断指残废都能安排入朝为官,一个诰命而已,对您来说不算什么麻烦事吧”
曹阁老被他的无耻惊到了,再不讲什么情面,命人将他轰了出去。
刘宗孝被扯着往外拖,拼了命的往回,就跟只扭脖子鸡一样,“曹大人我不会放弃的你一日不答应,我日日来烦你。
我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曹阁老吐血,“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不是这么用的
此时此刻,曹阁老是有些怕刘宗孝真这么干他送了官职,又送大宅,自认将拉拢的姿态已做到极致,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像刘宗孝这么得寸进尺。
况且,昨日,他家大娘子在他曹府粗鄙无理还无知无畏的送人头送到顾诚手里,他念她不知者不罪,还没敲打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