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被气走了,真的对她发火了,许寻笙心里像被塞进了无数根凌乱的毛草,烦躁梗塞无比。
她在床上躺了好久,也静不下来。
要她现在去找他道歉,那是无论如何拉不下脸面,也迈不出如此有勇气的一步。
过了一会儿,她擦了擦眼泪,闭眼拼命睡觉。
——
天没亮许寻笙就醒了,这一夜睡得自然不好。
今天亦是排练的日子,她洗漱穿戴完毕,刚准备出门,却有人敲门。
依旧是“咚咚——咚咚咚——”
的固有节奏,仿佛暗号,她心头一震,几乎是立刻跑过去拉开门。
那人换了身衣服,一扫夜晚的颓靡深沉,站在晨光里,看着清爽帅气。
却没来由大早上戴了副墨镜,更显脸色白净。
于是许寻笙便看不清他的眼,也不看到他的情绪,他却可以肆无忌惮地在镜片后直视着她。
“走了,该去排练了。”
他说,“我把他们也叫起来了。”
话虽然这么说,他人却进来了。
许寻笙:“哦。”
转身拿包,就听到他在身后笑出了声:“宝宝,不会还在生我气吧?”
一声宝宝叫出,许寻笙心里刹那一震,好多情绪都在心里无声翻滚。
她站着不动,结果一只长臂伸过来,替她把双肩包拿起,嗓音就在她耳边:“是我的错,怎么能让别的女人碰到我的衣袖呢?半根毛都不该让她们碰到!
下次……我一定注意,别气了,成吗?”
许寻笙转过身,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衣服里,眼眶阵阵发酸,轻声说:“小野,对不起。”
岑野也沉默了一会儿,摘掉墨镜,摸了摸她的脸,哑声说:“别说对不起,你这个样子,老子感觉心真的要碎了。
以后不管多生气,都别不理我了,成吗?”
许寻笙心里更难受,胡乱点点头,可那句“你也不要一发脾气丢下我就走”
,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像是怕泄露什么脆弱又卑微的心思。
最后只是更紧地抱着他。
而岑野这么抱着她,却觉得堵在胸口一晚上的气,终于顺遂。
那些无法对人提及的委屈,仿佛也得到一时安抚。
又狠狠地亲了她几口,笑逐颜开,揽着她的肩往外走。
结果一到门口,恰好看到隔了几扇门,赵潭和辉子从房间里出来。
那俩看到大早上岑野从许寻笙房间出来,立马笑得特别猥琐。
“早,许老师!
今天天气真好。”
“小野,起得这么早啊。
看着精神不错,佩服佩服!”
他们意有所指,许寻笙也不会完全听不出来。
只是刚与岑野和好,心情还有些起伏,也就没理会。
岑野却直接抬腿,给他俩一人屁股来了一脚,说:“老子刚才到她房间叫她去训练而已,就你们两个思想不纯洁!”
可那两个哪里信,笑得更猖狂。
又跟岑野勾肩搭背窃窃私语了几句,内容自然是不宜许寻笙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