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隔着走廊上的一道阳光,互相望了一会儿。
岑野朝她走来。
到面前时,他摘了口罩,然后许寻笙看到他的眼底也是一片青黑。
他说:“我们能不能进去说?”
许寻笙人立在门口,房门都还没带上。
见她不吭声,也不动,岑野轻轻推开房门,先走了进去。
许寻笙默立片刻,跟进去,带上门。
岑野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自是想了一晚上,胸中也有了完全计较。
这还是他来云南后,第一次进她的房间。
抬头望去,只见处处整洁干净,衣柜里挂着她的几件衣服,书桌上放着她那些精致的笔、本子和文具。
以及床上换了她自己带的枕套床单,地上放了双颜色可爱的拖鞋。
不用说,都是她不怕麻烦,吭哧吭哧从家里带过来的。
岑野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再看向她,只见她立在不远处,眉眼低垂,俏白的一张脸,却让他瞧出几分不安与恍惚。
于是昨晚岑野心里再大的委屈,此时也化成了空气,飞走了。
他心想,昨晚自己跟她较什么劲儿呢?不是早就想过,要事事让着她哄着她吗?她现在心结未解,自然不肯轻易答应,难道自己一个当年犯错的还有理了?
这么想着,越发心平气和。
许寻笙可不知道岑野现在已这么能做自我心理建设。
她见他来,神色这么镇定,只觉得有两个可能。
要么,他也想开了,现在是来和她好好说话的,不会再提那些冲动的念头。
这样……也好。
她心里仿佛一潭死水,那就一切桥归桥……路归路吧。
要么,就是他又来纠缠。
那是许寻笙根本不想再次面对的。
她觉得自己的力气真的就快要用尽了,她不是神,她的心不是坚硬似铁。
可明知是生死难料的一段情,她真的已不敢也不愿去接受了。
这时,就听见岑野问:“昨晚睡得怎么样?”
许寻笙答:“还好。”
他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并未戳穿这彼此心知肚明的谎言。
“站了一早上了,有点渴,能给我杯茶喝吗?”
他又问。
许寻笙:“你等一下。”
她起身走到茶台,烧了壶水,又洗了两个杯子,问:“我只带了大红袍,可以吗?”
他答:“我挺喜欢的。”
许寻笙手一顿,将两杯茶端过来。
茶还很烫,他端起吹了吹,又放下,盯着那色泽浓郁的茶汤,忽然说了句:“刚才我站在门口就想,如果两年前那天早上,我没有出差,而是像今天这样,依然等在你的房间门口,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