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种了不少山茶花,都是淡淡的白色,格外纯净,出来溜达的时候宫南枝总喜欢靠在那一堆花里。
心里总盘算着何时能逃,从何处逃,如何能逃。
过了太久了,算算日子,莫春风也该到东胡了,自己也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每每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无比烦闷。
偏偏夜月笙还专门跟躲着自己一样,白天晚上看不见人影,宫南枝顺手摘了一片山茶花,捧在掌心慢慢嗅着。
“想什么呢?”
一阵清丽的嗓音传来。
宫南枝蓦然回头,正红的绸缎小衣,中袖垂在腰间,百褶裙随着她的挪动步步生莲,看着那高高挽起的发髻,明丽的面孔泛着隐隐红光。
风桐咧嘴一笑,伸手推了宫南枝一把,径自坐了下来。
“你倒会找清闲,整日里躲在这山茶花堆里做什么,都不像你的性子了。”
宫南枝将手中的白花瓣轻轻拂到地上,转过身来看着她,眼睛宛然流转,“就会说风凉话,你试试被人晾在这别院什么滋味,还有,看那边,我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痒的□□呢,不不,软禁,完全毫无章法。”
“你相公呢?”
风桐斜眼打量,手中掐了一朵山茶花,对着自己的发髻左右比划。
“你是诚心过来刺挠我吗?跟我成亲的白峥还是当初跟在月笙哥哥身边的那个人吗?我想,公主耳聪目明,定然不会眼拙至此吧。”
宫南枝索性横了起来,两脚搭在塌上,双臂抱于胸前,眯起眼睛躲避刺眼的太阳。
“你们的事,我又怎么清楚,之前你不是跟莫春风情定三生了吗?怎么突然两个人都转了性子?”
风桐画风一转,仿佛在等着宫南枝的回击。
“你别侮辱莫春风,他没转性子,是我自作主张,与他有何关系。”
宫南枝鼻底冷哼,就是听不得别人在她面前诋毁他。
一点都不行。
风桐好像听到了最可笑的话,双目圆睁,秀挺的鼻翼忽闪忽闪,她一手遮住嘴唇,一手拿绢帕擦着眼角笑出的泪,“你当真不知道?”
宫南枝纳闷的看着她,缓缓坐起身来,“知道什么?”
“莫春风此番去中庸,是去跟太后的侄女求亲去了,隋安安你知道吗?听说是中庸一大美人呢,温柔贤淑,知书达理,而且,杨太尉家的倾城,也被赐婚了,你猜是谁,算了,你别猜了,我直接告诉你吧,还是莫春风,哈哈哈哈。”
风桐笑的愈发夸张,那泪水顺着眼角疯狂的落了下来。
“你发什么疯,莫三不会的,他不过是为了公事才去的中庸,我才不会信你。”
想着之前自己见过隋安安,想着那样的女子,应该不会喜欢莫三吧,何况,中庸皇帝高培怎么会答应,肯定是骗自己的。
宫南枝的心略微沉静下来,警惕的看着风桐,“你为何对我说这样的话,有什么居心,你可以诋毁我,但是不能在我面前说一句莫三的坏话。”
“怪不得你能被哄得团团转呢,真是天真!
你以为真的会有人爱慕你的天真吗,他们只是觉得好玩,就跟你的那只笨鸟一样,峡谷遇到山贼那会,莫春风已经跟我们打过照面了。”
宫南枝蹭的站了起来,“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风桐悠闲的拿着那朵花,一片一片撕着上面的叶子,继而扯落那白色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