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南枝握住那块绢帕,想上前将它塞回莫春风怀里。
一只柔弱无骨的嫩手突然凭空一挡,妩媚的面颊泛着红润,“南枝,这帕子你收回去吧,春风以后有我,你就安心吧。”
杨倾城袅袅的身姿,风情款款的靠在莫春风身侧。
她睁大双眼,不敢置信。
“对啊,南枝,还记得我吗,如今姑母将我嫁到了北朝,对了,你摸摸,我要有自己的孩子了,你说巧不巧,孩子他爹你认识,正是我的救命恩人,莫春风莫公子。”
隋安安以往英气的脸上此刻多了几分柔弱,那隆起的肚子似乎在嘲笑着自己。
你是谁,你把自己当谁。
宫南枝哑口无言,她看着莫春风,痛的像难以忍受,她捂住胸口,努力咽下喉咙的腥甜气息。
面上却还想扯出一丝笑来,可是,终究还是忍不住,噗的一大口,鲜血吐了一地,那人却还是冷冷的立在那里。
以往的温情,柔的能化开春水的深情,如今却像看这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一般,唯恐避而不及。
宫南枝终于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御医,怎么回事,方才还说着胡话,怎么这会子又不省人事了呢?”
夜月笙急的在房中来回踱步,早已没了那份谪仙般淡然。
那御医忙上前一番查看,后又撤到他跟前小心答道,“回皇上,姑娘这剑伤委实严重,已经伤及肺腑,如不是有这执子佩护着,恐怕已经......皇上,姑娘,姑娘恐怕......”
“滚开!”
一脚踹开跪着的御医,夜月笙急火攻心,也是一阵晕眩。
“皇上恕罪,老夫只能尽全力,若姑娘今夜仍旧醒不过来,就算是神医在世,也无法妙手回春,姑娘此番凶多吉少。”
虽是战战兢兢,御医还是说出实情,颈上这颗脑袋,今天真是坎坷危险。
“南枝,你醒醒,刚才不是在说话吗?你睁开眼睛看一下,看一下,你不能再睡了,你睡太久了,南枝,你不能有事,知道吗?”
夜月笙握着她的左手,再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该说什么。
他静静地趴在那里,看她紧闭的双眼,毫无生气的面庞,就连呼吸都若有若无。
丝毫不见以往的活泼灵动,她本就抱了必死的决心,否则不会用那般拙劣的刀刺向自己,段飞也不至于错手情急伤了她。
“朕问你,可还有法子可医,当今世上,难道真的就没有人能起死回生吗?”
夜月笙低声问道,语气中愈发平静。
“回皇上,臣听闻有一神医姓缪,擅长用毒解毒,对这刀剑之伤颇有研究,只是此人行迹不定,更喜欢任意妄为,四处周游,姑娘如能在今日得到他的施救,十有八九能大难不死,若今晚姑娘还是不能醒来,微臣也无其他法子了。”
御医跪在地上,如实禀报。
段飞上前一步,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往外走去。
牢里明显情况糟糕了许多,昏暗的光线,高耸厚重的墙壁,随意铺散的茅草,偶有出没的蟑螂老鼠。
一处牢房的角落里,一个略显单薄的人形靠在墙上,看上去睡得极为踏实,丝毫不在意老鼠路过唧唧鸣叫。
“李唐,醒醒!”
段飞冲睡出呼噜声的人喊道,那人不耐烦的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说道,“别问了,再问一万遍我都是回答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