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南枝顶了回去,想当初在南国皇宫的际遇,真的是不愿意再提起。
风春莫落难,自己被困宫中,夜月笙又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疯,说爱也说不爱,谁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自己生了场大病,倒也明白了不少道理,世上真正对自己好的人,真的莫三算头一个,其他人,除了爹娘,还能有谁呢。
冬青脸被毁,子夏清白玷污,宫相府嬉闹不如以往,爹娘更是对自己没有了任何要求,莫将军膝下的儿子,如今只剩下莫秋北和莫冬雷接替他的任命,继续守护在北朝边疆,继续保家卫国。
十几年的亲生父子,如今的养子,一朝天子一朝臣,今日便是需要以礼相待。
“我叫小桃,你可以叫我小桃,也可以叫我桃子,都行。”
她上下打量着宫南枝,眼睛里并无半点唐突之意,看得光明磊落。
“你这样看我倒是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小桃。”
宫南枝说不出的喜欢,只觉得这个女孩跟自己分外投缘,入了第一眼的眼缘,不喜欢都难。
“我在看看这大美人呢,当初救了那呆子,原来爱上的,竟是你这么一个佳人,真的是眼光不错,只可惜,那呆子我瞧着有些痴傻,姐姐你觉得呢?”
小桃问的天真烂漫,丝毫没有心机。
“原来竟是你救了他,如此多谢了,小桃。”
宫南枝对她笑道,随即语气一变,“只是,他也不再是我的他,如今的他,早已娶了别的女子,小桃,你瞧的没错,他确实有些痴傻。”
“我就说嘛,李唐还偏不信,姐姐这样聪慧的人,定不会看上那痴傻呆瓜,近他娶了别人,想必是求而不得,退而求其次了,姐姐莫要伤心,我们掌门同样仪表堂堂,丝毫不输那呆瓜半分,如果姐姐愿意,我倒可以做个红娘,成人之美了,岂不快哉。”
小桃说着,仿佛看到了两人如胶似漆的场景,不由得内心火热起来。
“小桃,休得胡说,掌门的事情,怎么轮到我们说三道四。”
李唐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别再胡说八道。
☆、再度重逢
“无妨,李唐,小桃天真烂漫,没有旁的意思,只要他不在意,我也不会当真,只是玩笑话,何苦阻拦。”
宫南枝此番已经起身,这些日子一直没再吐,小莫三还是很体贴娘心,知道心里苦,便不再捣蛋折腾。
“姑娘可需要在下帮你把一下脉,看你面色惨淡,想必里亏,还是得注意,这个时节万物复苏,应该是蓬勃有力才对,姑娘这面色,着实不是正常表现。”
李唐欲伸手诊脉,不料宫南枝悄无声息后退了几步,将手藏在袖中,面上有些愠怒。
见她情绪大变,李唐也是有些吃惊,也不便多问,只道,“若是姑娘不愿,在下也是不能强求的,还望姑娘注意身体,不要自怨自艾。”
“多谢提醒,李公子,如果没什么旁的事情,你可以走了。”
宫南枝不想有人只道她的脉象,隐隐约约怕别人拿着小莫三去要挟风春莫,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听到没有,你可以走了,烦人的家伙,你应该感谢狐狸没把你带走,自己背了个袋子便去云游四方了,害苦了我,非要跟着你回这宗左派,还好还好,掌门钟灵毓秀,要不然,这劳什子我来了做什么,当真无趣,这样每日还能看看美男养眼,也不失一桩美事。”
“人家的意思是要休息了,你以为你多受欢迎吗?”
李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还不快随我捣药,小心哪天狐狸回来,还要重罚你。”
小桃气得当下一跺脚,还是跟着跑了出去,边跑边喊,“你这讨厌的呆子,真是可恶!”
宫南枝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只觉得一个娇俏可爱,一个善解人意,他二人却是只在此山中,山高不知处而已。
在这山高水长小住了几日,宫南枝只觉得神清气爽,仿佛连日里的疲倦都被扫除干净,看着镜子里红润白皙的脸蛋,愈发圆润起来。
这日里,派里上上下下开始清理起来,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下人们忙着更换花草,茶水,摆件,还有的去张贴喜纸,灯笼,院里的采买也格外热闹,来来回回去了好几趟山外,最热闹的还数易容那边,几个师兄弟围在一起,看上去像春天里的动物,个个雄赳赳气昂昂,仿佛在一较高下一般,通常能看到如此情景,必然要有一个异性在场,可是,派里前前后后没看到什么女子出入啊。
宫南枝觉得大家好像抽风一样,看上去格外别扭,说不出的不对劲来,就连向来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大师兄,此时竟然正在对镜贴花黄,那身衣服好像半个时辰之前刚换的,此消彼长,来来回回又去房间里折腾了好一阵子,这才消停,发顶的簪子,精心配了玉带,显得格外精致。
都太不正经了,派里的男子这都是怎么了,春天真是个特殊的季节啊,只能发出这个感叹,宫南枝讶异的看着来来回回的下人,院中的山茶花也没能抵消心头的疑问,这都是怎么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