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侧过头看她,有些讶然。
“我仔细梳理过,造就今日一番噩梦的幕后之人而今就在苏府祠堂里。
她说,苏家的人都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而黑雾深处藏着一把封印之剑,里面的怪物将要出世,沧凌城的血蠕给他带来了无数的戾气,已经拦不住了。
也就是说,沧凌城的血蠕的确是怪物亲手造成的。”
萧喜继续说道:“柳芊芊好似故意没有将双玉带在身边,今夜,她提过,让我务必将此物带到祠堂,此为卿卿……不,苏且光之托。
他还有最后的事情要托付于我们。”
“双玉……原本就是苏且光的所有物。
古书曾载,含怨之人死后化为残魂,若心志足够强大,残魂将有一次机会附身孩童重见于世,存留时间取决于心志强大的程度。
苏且光本已沦为为残魂,他要见我们……只有燃烧魂火一种途径了。”
“燃烧魂火为何要双玉?”
“还记得之前柳芊芊与我们说过的话么?她路遇歹人获救后捡到了双玉的另一半,曾遇一老婆婆,对她说过,玉上残留非人气息,不然柳芊芊之前也不会毅然决然地认为故人是妖一说。”
“毕竟她也想不到自己的故人居然沦为了一缕残魂……”
萧喜喃喃,面色沉沉。
“所以,那块玉上本就残留了苏且光的残魂气息。
除了那对双玉以外,就算还有其他残留气息的遗物,被困在苏府之中,我们也取不到。
燃魂火,必然要燃玉。
只是……苏且光自此之后就算是沦入鬼道,永世不可生了,究竟是什么让他有这般决绝之心……”
“是情,是义,是愧。”
萧喜闭了闭疲眸,续道,“他对柳芊芊含情,所以才屡屡助她,甚至不惜代价利用我们;
他是少年将军,对天下生灵有义,自是不忍沧凌城落得曾经庆阳镇般的下场。
柳芊芊的遗言和之前她寻找故人的事情让我知道,苏且光一直对她隐瞒着身份,替名苏元卿,是为一愧。
苏且光死后,也从未想过自己的死居然连累了柳芊芊的未来,真正的喜欢,从不是强求爱人殉情,那是自私,此乃二愧。”
“已经过去了。”
朗月启口,试图用自己拙劣的话术安慰落魄萧索的萧喜。
“是啊。”
萧喜弯了弯唇角,别过脸去,看向外头。
朗月看着萧喜,她的面迎门外的清风明月,有着不可方物的清灵,却带着的冬青般强忍风雪的坚强。
到底是经历了许多嵯峨岁月,沉淀了许多鲜有人知的心事,才能铸就了如今的萧喜。
坚强,理智。
但在厚土之下也埋着脆弱的心思,今夜,亦可得见。
强忍的坚强……朗月终是觅到了最为合适的形容。
朗月实在不愿意看到萧喜习惯于用如今这样实在别扭的坚强,亦或是寻日里的不成正形来掩埋厚土,埋葬脆弱,和更为真实的自我。
可,就是萧喜这般的模样,朗月已经快要数不清自己到底见了多少次。
实在令人心疼。
“萧喜,”
他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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