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每年记录的‘锈蚀’、‘耗损’,‘老旧不堪用’;工部每年的‘运输耗损‘,‘物料耗损’,那才叫一大笔。”
十一郎抬头看天色,子丑交接,街上酒楼都关门了。
“去我府上喝几杯?明早去兵部查账。
看看历年‘锈蚀’、‘耗损’,‘老旧不堪用’的军械,到底有多少数目,究竟流去了何方。”
晏容时笑看好友一眼:“喝你府上一杯酒代价不小。
明早直奔兵部查账,只怕十天半月都出不来。
你等着。”
他示意旁边牵马的隋淼跟去几步外,问起应家的情况。
“今天送过去的东西收了么?”
隋淼如实回禀:“今天送去的几样东西,十包药,熬药的炉具,鲜果子提盒,应小娘子都如数收了。
带话说谢谢郎君。”
“收下就好。”
晏容时抬头看看月过中天的深夜天幕。
今晚去不成了。
“明日应家可有什么安排?”
隋淼:“阿织吃完西瓜,出帐子归还匣子时,提起应小娘子明天要带她去大相国寺耍。”
“大相国寺周围大得很。
她打算敬神上香,还是单逛庙会市集?”
“都不是。
似乎要去大相国寺旁边,寻某处酒楼喝酒什么的……”
晏容时失笑:“带个四岁的小丫头去酒楼喝酒?阿织肯定又乱传话。
应家刚遭一场灾,多半去大相国寺里拜佛祈福。”
十一郎还在原处炯炯地等他过府喝酒,喝完了直奔兵部查账。
晏容时跟十一郎商量:“今夜的酒免了。
明早告假半日,下午我随你去兵部查账。”
十一郎极诧异:“追查军械倒卖大案的关键时刻,你告假半日做什么?”
晏容时:“唔,去大相国寺上香。”
——
深夜一轮月色照亮京城各处。
与此同时。
应家帐篷外,有小小油灯点亮。
石锅升起小火,应小满往火里时不时地倒油,助燃火势。
她在费劲地融银子。
半融化的银疙瘩,当中还掏空一个藏铁疙瘩的大洞,拿去见爹爹在京城的旧友太磕碜。
好歹融成一个完整的银元宝形状。
拿出手好看,不丢爹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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