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言不敢撒谎:“是。”
那人又问:“外科?”
许轻言迟疑了下,黑面男已回头和后面的豹男对视一眼,紧接着他猛地抓住许轻言的胳膊,压低声音说:“跟我走。”
饶是许轻言再冷静,这时候背上也冒出阵阵冷汗,但她还是面不改色地问:“你们要带我去哪?”
黑面男急不可耐,不容许轻言多说,也不解释,硬拉着她走,倒是豹男上前一步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轻声说:“需要你帮个忙。”
虽然说是帮忙,但哪里有人用暴力请人帮忙的?
许轻言在之前跟他们对峙时就观察过四周,店家一直在那装聋作哑,在这块不安定区域混迹多年,他们早就摸索出一套明哲保身的方法,或者说这些店家也未必干净。
向他们求救是没有用的,而手机又放在包里,没有机会拿到。
旅馆门厅当下除了他们,再无其他旅客。
虽然不确定这二人的身份,但看到黑面男脖颈处的纹身,以及豹男全身上下散发出的黑色气场,不难猜出这两人是道上的人。
换句话说,她今天着了道了。
许轻言被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强行带到一楼最里面,她知道现在呼救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思忖间不由苦笑,谁能想到电视剧里的情节狗血般发生在自己身上,也怪自己没有听曹劲的劝告,他早说过这块区域不如看上去安稳,不建议她一人前往。
黑面男和豹男一直走到最后一间,黑面男回头看了眼许轻言:“进去后不准发出任何声音。”
许轻言点了点头。
黑面男开门进屋,许轻言跟在其后,她已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以为会看到什么骇人的东西,但屋里很暗,窗帘全被拉上,她根本看不清。
豹男在她身后关上门,一时间屋里寂静得只剩下心跳声。
豹男在她身后低声催促:“走。”
适应黑暗后,许轻言慢慢地跟在黑面男身后,原来这套房里还有一个地下室,下楼时不断有股潮气扑上来,老旧的木质楼梯不断发出耸人的咯吱声。
许轻言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前面的黑面男不时回头看她,眼神中的警惕可以凝为实质性的枷锁扣在许轻言身上。
地下室倒是有微微的灯光,许轻言眯着眼观察了下周围,布置相当简陋,水泥地上劣迹斑斑,潮湿的墙深一块浅一块的水印,屋内除了一个靠墙摆放的木柜,还有一只行李箱,两把椅子一东一西地搁在地上,除此之外前方有一块空地被银色幕帘遮起来,再无他物。
黑面男站在帘幕旁示意她过去。
许轻言放慢脚步,一点点朝他走去,她不知道幕帘后是什么,但既然他们说要她帮忙,估计和她的职业分不开。
“快点!”
黑面男急得恨不得把她拉过去。
许轻言加快了脚步,她的心跳越来越厉害,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牢牢揪住她的心脏,但由于她向来神色浅淡,不容易色变,所以看起来倒还是镇定。
她终于走到,放眼先看到一张床,许轻言能够立即看到床上被单残留的血迹,血迹已然发黑,可见是不断有血渗透再渗透,把颜色加深到这种恐怖的地步。
床上躺着一个病入膏肓之人,许轻言猜测他之前受到重伤,而床旁边立着一根支架,挂着一袋抗生素药水,但这估计缓解不了他多少痛楚。
黑面男突然靠近,阴沉沉地对许轻言说:“我要你立刻给他动手术。”
许轻言冷淡地收回目光转头,在看到黑面男凶煞的面庞后,定了定神,还是根据现实,一字一句道:“这不可能,这里没有手术的条件,而且我根本不清楚他的情况到底如何。”
许轻言忍不住问,“情况既然这么紧急,你们为什么不把他送到医院?”
黑面男额头青筋爆出:“少说废话,我让你治就治,如果你治不好他……”
猛然间,黑面男掏出一把抢直直地对准许轻言的太阳穴,乌黑黑的枪口透着慑人的寒意,仿佛随时会走火。
他的力道极大,顶得许轻言一阵晕眩,脚下甚至踉跄了一步。
而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让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任谁见到真枪都会吓破胆,许轻言身上的汗毛孔瞬间炸开,冷汗毛孔中深处,渗入她的内衣,但她只是咬紧牙关,尽可能控制住自己的呼吸,稳住身形。
“放下枪。”
豹男在旁观察了会,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出人意料的胆魄,至少从她的脸上还看不出太明显的害怕,个性倒是比秀气的外表硬气,不由心生几分好感,他终是上前把枪压下,又狠狠警告了黑面男一句,“现在二爷的生命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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