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句,才真是印证着——没心没肝没肺:
“我饿了,她有没有煮完饭才滚?”
听听,这是人话吗?!
身为他的花仆,大小葵深感为耻,无颜见花界父老。
“有!
曦月煮完一整桌饭菜,才孤伶伶地一个人走!”
大小葵“不恭不顺”
说完,立即回归花身,不再露面,以示抗议。
“这两只——越来越没大没小,早知道当初养‘雪莲’当仆,还温驯些。”
勾陈淡呿,悔不当初。
“全走了最好,让我耳根子清净。”
他也不稀罕有人在耳边叽叽喳喳。
仍是觉得饿,他继续觅食。
既然他是煮完饭至少饭桌上不会是空荡无物。
果不其然,他踏入食厅,便看见满桌丰盛。
桌上包覆着一层薄术,不让菜冷汤腻,心意无比体贴。
勾陈一坐定,成了满满一大碗饭菜,狼吞虎咽起来。
“这女人手艺还真不差,难怪大葵小葵舍不得,连我都想说以后吃不到了,怎么办?”
可是,这理由实在太窝囊,为了口腹之欲,就希望她留下?
还有,以后抱不到了,怎么办?这则是身体之欲
瞬间,觉得喉头刺梗,难以吞咽。
并非是鱼刺或碎骨,而是一种无形的涩意。
他知道那是什么。
他可是狐神,司掌爱情,调侃貔貅驽钝笨拙,引以为乐,他又怎可能不断,自己为何不对劲?
他只是不愿承认。
不愿承认,数百年过去,她对于他的影响力,仍旧巨大。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喜一怒、一去一留,都牵缚着他的心绪。
勾陈甩头,甩去那份“承认”
下意识要端来汤盅,一口灌下,冲去喉间梗意。
掀开汤盅,里头所盛并非汤水,而是一张纸条,上头写着短短几行字:
去把心拿回来吧,为我舍弃了它,一点都不值,若真释怀不了,取回它,让它,为另一个人而跳。
当他读至最后一字,纸的顶端燃起小小火苗,吞噬掉娟秀字迹。
曦月所留的最后字句,生怕会带给他困扰,所以被阅览过后,便自动燃尽,不劳他动手撕揉。
勾陈本能反应,要去拂灭活苗,可惜,抢救到的,仅存最后那句——
为另一个人而跳。
刺眼,这几个字。
扎得勾陈眯起眼。
气她说来云淡风轻,气她说着“另一个人”
他冷冷自语,赌气哼啐:“说得何其容易?为另一个人跳?万一取回它,它还是那么痛,再把它挖出来吗?!”
食欲尽失,他却还是忿忿扒饭、吃菜,一盘接一盘,扫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