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叩门声下,缓缓回过身来。
他抿了抿唇,一双墨眸扫过她,依旧是睥睨万物的淡漠。
她似乎是经历过一番滋养,身体虚弱得走不动路,面上却带着一丝淡淡的潮红,裸露的脖颈上隐约有红印。
弭白猜到了那晚发生了什么,但他并不关心,甚至露出了哂笑,“真是难为你了,都这样了还赶过来。”
司马阳克制地摇了摇头,有点尴尬和不好意思,“无事,那日唐突你了。”
弭白不知道她当时抽什么风来吻他,但事已至此,他也懒得追究,“唐突倒是不至于,不过,你牺牲了这么多,还没拿到我们需要的东西么?”
“还没有,不过快了。”
不知为何,她面对这人的眼神总是有些心虚躲闪,大概他们是上辈子犯冲,“我来,是想问你那天的事情。”
那天,外面为何会出现黑毛鬼?既然这里是过去的投射,怎么会这么早就有黑毛鬼?黑毛鬼模仿的人又是谁?她为何会拍打房门辱骂萧玉珩?
她有许多问题需要解答,而他却像是将她所有心事看透了一般,平静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当年的故事吧。”
话说,萧玉珩本来是萧宏宇和二夫人王珠的孩子,王珠一介乡下人,被大夫人夺去了玉珩,在府中毫无依仗,又渐渐不得宠,受尽了欺负和白眼。
玉珩过继给大夫人谢莹之后,就住进了谢莹旁边的院子里。
这孩子,还遗传了王珠的好样貌,故而谢莹其实十分讨厌他。
在萧宏宇不在的时候,她就让他饿肚子、住柴房,更甚命佣人对他拳脚相加。
彼时,小小的玉珩时常吃不饱,一个人被关在在柴房里吃喝拉撒,弄得秽物一地,半夜就饿着肚子,听窗外阴风怒号。
早上起来,谢莹便叫人毒打他,责备他把地弄脏。
那孩子的童年可以说过得无比艰辛,就这样一天天长大,直到了一个春节,事情出现了转机。
那日是除夕早晨,仆人们都在筹备着准备过年,按理说,他是要去请安的,可大夫人从早上开始就不见踪影。
他那日并没有循着原路回去,而是绕去了萧家的祠堂,原因是这儿会清净许多,不会有仆人刁难他。
经过祠堂边上的水池,他却听闻假山后传来暧昧声响,小孩不懂事,探头去看,恰好将谢莹与一个男人的奸情撞破。
那人便是王川,谢莹年少时的情人,还没等两人的女儿出世就去了外面闯荡。
回来的时候,他两鬓生出白发,依旧是一穷二白,女儿找不见了,初恋情人也嫁做人妇,过上了荣华富贵的日子。
王川是不甘心的,于是与同样寂寞的大夫人谢莹重燃旧情,两人不仅苟合,还合算着拿下萧家的家产。
萧宏宇不在家,他们正好办事,首当其冲就要杀掉萧玉珩和他的生母,至于剩下的叁夫人婉娘……萧宏宇把她藏的很好,而且她翻不起什么风浪,不用操之过急。
玉珩是聪明的,拔腿就跑。
两人见他逃走,日日担忧事情败露,依旧不死心,最终设计了一局,想把玉珩关在柴房里烧死。
弭白,“事情就是这样。”
司马阳若有所思,“所以那时听到的声音……是谢莹去敲柴门的声音?看来,那天她是在虐待萧玉珩。”
弭白,“嗯,我和你说这些,是想提醒你,他们马上就要烧死萧玉珩了。”
她醒了醒神,“什么时候?”
他神情淡漠,“大年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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