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姑娘易嫁之事,在徐大太太不遗余力的宣传下,京中是已人尽皆知了,虽然徐大太太拼着命说是长女生病才致如此,但只看不过隔了三月,望月就摇身一转,重攀入了隆昌侯府的大门——哪怕望月当时是真的病了,真的不能出嫁,别人也不能不多想。
这各色异样目光里,有两道格外刺目。
莹月循着茫然找去,发现还挺巧,是两个坐在一起的妇人,年纪很轻,只比她大一点,大约在二十岁上下,穿戴上都很好,肌肤白皙,一派养尊处优气质高雅之相,只除了那眼神,真的刺人,两人离得近,还起到了近乎叠加的效用,以至于莹月根本忽视不了。
见到她望过来,两个人也不收敛,仍旧是直直地打量着她,那份与别人单纯看热闹不同的奇异意味让莹月觉得有些熟悉——怎么好似那日在建成侯府里,薛大姑奶奶看她一般?
莹月当时没把薛大姑奶奶放在心里,但她现在有点头疼了。
出门第一次,遇见一个“情敌”
;出门第二次,遇见一双,那要是出门第三次——?
……
莹月觉得有点难理解,方寒霄长得是很英俊,可是只能远看,他这个人,一近相处起来,那真是又坏又烦人,刚才还吓唬她要把她丢下。
这些姑娘大概是没有跟他真的相处过,才会被蒙蔽了——不对,不是姑娘了,都嫁人了,嫁人了还惦记着他,还要对她放冷箭,更不知她们怎么想的。
莹月悄悄叹了口气。
“真是没想到——”
“呵,人算不如天算。”
坐在对面的两个妇人不但看,还拨动着嘴唇,轻轻议论着。
“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你怎么样?”
另一个被追问,咬咬唇不说话了。
先说话的那个低低地转移了话题:“徐望月这小贱人,偏她运气倒好。
踩了人,自己上来了。”
咬唇的不肯认同了:“好什么?进门就做娘,亏她拉得下脸,为了荣华富贵,当真什么都不要了。”
先说话的笑一声:“这话也是,他日见着她,我得记得问问她这滋味怎么样。”
咬唇的叹息了一声:“只可惜了——”
她没说可惜谁,但先说话的自然是知道的,她声音里加了份狠劲:“徐望月太过分了,她这种日子还把他请来,想干什么。”
莹月不会作为娘家人坐到这个宴席上,她来,只可能是跟着方寒霄来,从平江伯府的交情算起的。
“为了显示心里没鬼吧。”
咬唇的冷笑道,“当别人都傻子似的,看不出来她玩什么把戏。”
先说话的把声音更压低了一点:“行了,你犯不着生气,我听说,隆昌侯夫人可不怎么满意她,捱不过岑世子坚持,才勉强答应了。
这往后,有她的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