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不让我出来反而难受,”
老管家越看这对新人越般配,笑意加深,“夫人在书房等你,让你回来后先去一趟。”
“知道了。”
只喊了他一个人,应该是要问这场突如其来的婚礼到底怎么回事,能忍到现在才难,真是难为他妈了。
开着窗户,客厅里不时传出男女老少的说话声,敏感捕捉到“闪婚闪离”
、“外甥媳妇”
等字眼,姜双双脑中警铃大作。
她偷瞄景泗。
刚刚那几句像是故意说得很大声,也不知他听到没有,看他波澜不惊的样子,忐忑的大概只有她一个吧。
垂下的手不自觉攥拳,攥到一半手背传来力量感,弯曲的手指随之舒展,被景泗干爽温热的手掌覆住。
他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走,我先带你认下家里人,面上得过得去。
其余人看你心情,不想理不用勉强。”
这个好办,姜双双绷紧的神经倏地一松,假装自己一直很淡定,完全没在怕的。
这比秦颂在婚礼前要求她跟他外婆舅舅、爸爸妈妈妹妹、爷爷奶奶、堂兄弟姐妹、几个铁哥们全都搞好关系要简单多了。
胡思乱想间,两人已经走进客厅。
屋内众人一静,纷纷看向牵手走来的这对新人,第一个念头就是:好看,真般配,男女都有一张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脸。
本来觉得这场临时换新郎的婚礼离谱至极,必定有内情,涉及某种利益交换,现在反而不确定了。
大家脑中不约而同想到一个词:见色起意。
景泗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从小就说一不二,看中的东西必定会弄到手。
偏他名声不错,对长辈向来客气有耐心,说话做事体体面面,人人称道。
但最后你会现,跟他对上的无一例外不是吃了亏,哪怕赔掉底裤都没地儿说理,就让人很牙疼。
对自己外甥的新娘一见钟情,换自己当新郎,搁别家是天方夜谭,放在他身上,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姜双双在心里模拟问答做了几十遍,以为会被群起攻之,刨根问底查户口,结果遇到的全是一道道万分理解的目光。
——我懂,这是他干得出来的事,不怪你。
——正常人谁会撬自己外甥墙角?是他啊,那就没问题了。
——不就是抢外甥的新娘,小事小事,抢不到才要出大事,幸好幸好。
——他要抢你躲不掉的,还是乖乖从了吧。
姜双双:“?”
她歪头看景泗,幸灾乐祸:“你风评不咋样啊。”
景泗凉飕飕回她一瞥:“比不上你,嫁人全看脸。”
级霸道vs无比肤浅,这一局打平。
景泗带姜双双走了一圈,认完在场姓景的就撒手不管了,姜双双被十几道陌生目光锁定,如芒在背,心里把他骂个狗血淋头,气质却稳稳拿捏住。
一群土包子,没见过当场换新郎还嫁给他舅的奇女子是吧?让你们看个够。
会客厅中间有一面落地的鱼缸墙,里面游动着色彩鲜艳的大鱼小鱼,姜双双假装被吸引,上前仔细欣赏。
秦颂看了眼独自上二楼的景泗,抬腿走到姜双双身边,低声说:“双双,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闹了行吗?”
姜双双差点气笑了:“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个太晚了,大外甥?”
一只绿毛龟恰好从眼前游过,秦颂一口气堵在胸口,又闷又疼。
他没想到一向听他话的女朋友会变成这样,更没想到,他明知道她是故意这么喊人,还是气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