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旧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觉似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双颊火辣辣地疼。
前方的男子赫然转身,再无半刻停留,大步离去了。
望着他远走的影,黎夕妤只觉心头似有一块巨石,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黎夕妤最终失魂落魄地回了伙房,却见辛子阑已换了一个灶台,正向锅中添着鱼鳔。
屋内烟气尚未散尽,辛子阑的面目仍是那般乌黑,可他却在这时回首冲她一笑,“小妤啊,这一次,我们绝不会再出错了!”
黎夕妤淡淡点头,却再也没了先前的心境。
好在此番熬制鱼鳔,二人皆是小心谨慎,倒也再未出现差错。
其间,辛子阑甚至抽空替黎夕妤煎了药。
待鱼鳔胶制成后,黎夕妤便自怀中摸出那枚锦盒,又自锦盒中取出断裂的兰花簪,开始小心翼翼地粘补。
辛子阑便在她身旁驻足观望着,眨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难得安静了下来。
黎夕妤很是心细,也极有耐心,她将鱼鳔胶涂抹在玉簪断裂处,而后再将两截玉簪对接粘合,双手便一个劲地用力怼着,直至良久后,确认两截玉簪不会再分开时,她方才松了气力。
“小妤,这已经断了的东西,即便用心去补,也仍旧会留下断痕。”
辛子阑突然在这时开了口,那意味深长的话语却令黎夕妤心头一震。
她垂眸望着手中的玉簪,即便此刻已粘合在一处,可那裂缝,却仍旧一眼便能瞧见。
她轻咬下唇,将玉簪放回锦盒,又将锦盒塞进怀中,望着辛子阑的面目一派认真,“辛子阑,今日多谢你了。”
说罢,她便蓦然转身,离开了此处。
她一路回了自己的营帐,将锦盒中的玉簪取出,放置在枕边。
此时那鱼鳔胶尚未彻底风干,她需得等胶干了,再去送给司空堇宥。
她心底积压着几分愁绪,便躺在榻上,沉沉睡去。
再转醒,自然是因为有人闯入了幔帐。
“阿夕,醒醒。”
耳畔有人正在呼唤,一声又一声。
黎夕妤本以为是辛子阑,便迷迷糊糊地回了句,“辛子阑,你给我出去!”
“阿夕,是我,醒醒。”
那人继续唤着,嗓音却有些深沉。
黎夕妤终是在这呼唤声中渐渐清醒,待她听出来人的声音时,便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闻人兄,怎么是你?”
她有些惊讶,却是如何也想不到闻人贞竟也会这般冒失地闯入她的幔帐!
“阿夕,实在对不住啊。”
却见闻人贞拱手,面目仍是一派淡然,“先前在帐外唤了你许久,你都不曾醒来,我便唯有硬闯了。”
黎夕妤听着,一时间睡意全无,便问,“闻人兄,可是出了何事?”
“少爷传唤你我二人,有要事相商。”
闻人贞答。
听了这话,黎夕妤立即便起身,简单收整了一番后,便跟随在闻人贞身后出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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