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不久,就是已故荀太太的生忌,我家姑娘是因为思念先太太……”
苏卿萍目光微怔,六容这么一说,她想起来了,自己生母荀氏的生忌的确快要到了。
原来是因为思母!
苏氏目光一暖,算是接受了六容的解释。
“既然是这样……”
苏氏看着苏卿萍神情依旧严肃,“你一个闺阁女子大半夜的在外总是不妥,以后切不可如此。”
“是。”
苏卿萍柔顺地应道。
苏氏看着她那张鼻青脸肿的脸,皱了皱眉道:“哎,你现在这个样子,看来同王家相看之事只能延期了。”
苏卿萍闻言,心中一时五味杂成,不知是什么滋味。
她心中一直希望能取消或者拖一拖与王家的相看之事。
如今成了,却是以这样惨痛的代价,而且还仅仅只是延期而已,想想实在是不甘心。
“至于你……”
苏氏看着六容的眼神陡然变得几分凌厉,“主子言行有失,身为奴婢居然不知加以劝阻,本该重重地罚你,但念你家姑娘受伤需要人照顾,这处罚就暂且延后,等你家姑娘伤势好了,再行处罚。”
“是。”
六容面色惨白地应了一声。
心里则松了口气,苏氏没说罚什么,只要自己机灵一点,照顾好自家姑娘,等姑娘伤势好了,再请姑娘求求情,说不定就能免罚或者只是轻罚。
苏卿萍半夜被巡夜婆子误认为是贼人大打了一番的事,可不是小事,即便是苏氏有心隐瞒,那也是瞒不住的,最终还是传进了各房的耳里。
南宫玥接到消息之时,对于苏卿萍所给的因为思母而难以入眠,夜半散心的说话报以轻嗤,前世可没有这一出,苏卿萍更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生母半句话。
不管苏卿萍半夜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四处溜达,明面上苏氏已经接受了苏卿萍主仆给的理由,府里众人自然不敢随便提出置疑,只是背后嘀咕了两句,暗暗地嘲讽了苏卿萍一番。
惟有那些因为苏卿萍之事而受罚的婆子们心中狠狠地记了苏卿萍一笔。
几天后,南宫穆挑了一个阳光明媚、适合出行的好日子,果然履行了自己对妻儿的承诺。
他说服了苏氏,准备带林氏、南宫昕和南宫玥离开王都去附近的庄子散心。
早晨的王都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小贩们在街道两边叫卖着各自的货品。
突然,街道上传来一阵喧哗声,行人、车辆以及那些小贩纷纷避让。
一个灰头土脸的士兵骑在一匹矫健的红马上,驱马扬鞭,高声大喊:“三千里加急,行人避让!
三千里加急,行人避让!”
马蹄落下之处扬起一片灰蒙蒙的尘土。
马车中的南宫玥掀起车帘一角,望着那绝尘而去的士兵,努力回想前世这个时候的三千里加急究竟为哪桩……只是她那时还小,府里也乱着,却是没有人会特意与她说这些。
她想了又想,也没再纠结。
“玥姐儿,小心被风沙迷了眼。”
林氏又仔细地把车帘又拉了回去。
马车在一家人的说笑中继续前行,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王都,又花了近两刻钟才到了西郊。
正所谓“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六月的西郊,时不时可以看到金黄的麦穗在田野中舞动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