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哀哀怨怨,凄凄惨惨戚戚,如一只挥之不去的小手,紧紧揪住多年的念想和不甘。
秦修之脚步一顿,背脊停止的定在那里,凉声道:“此处乃秦休的乡野医馆,并无夫人口中之人,还请夫人速速离去,以免落人口舌。”
“你到底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沈若秋湿了眼眶,梨花带雨的走至他身后,双手环了过去,“修之,这么久没见,你可想念我?”
被触碰的腰际如烟烧火燎般滚烫,秦修之浑身一僵,用力掰开她的手,后退两步,“夫人请自重!”
“自重?”
沈若秋轻笑出声,一步一步走至他跟前,将他抵在墙上,吐气如兰在他耳边低声道:“那日你脱我衣服的时候,怎么就不自重呢?”
那么轻柔的语气,却比惊天雷声还要骇人,轰隆隆的钻进耳朵,又落入心里。
绷直的肩膀渐渐塌落下来,秦修之听见自心底深处传来的叹息,无奈道:“到底是我欠了你的。”
沈若秋满意的勾起嘴角,轻轻在他耳边吹气:“那么,你要如何弥补我呢?”
随着温软轻佻的话语,软若无骨的双手开始不安分的在他胸前攀附蔓延。
秦修之面红似火,一把甩开她的手,冷声道:“秦休孑然一身,无身世背景,如何配得上获夫人青睐?还请夫人将那日之事当作南柯一梦,忘却便罢。”
“好一个负心人哪,自我腹中留下了孩儿,便要置之不理吗?”
她没在追上去,扶着小腹哀怨道:“可怜他连父亲的面都不曾见过,便被嫌弃痛恨。
如此,他留着还有什么意义?不若早早的打掉算了。”
秦修之震惊的瞪大眼睛,许久,才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说什么?”
媚眼如丝的瞟他一眼,沈若秋面上浮起一丝红晕,娇声道:“我说,我有了你的孩儿。”
“不,这不可能。”
他根本不信,“你自有夫婿,凭什么证明腹中的孩儿就是我的?”
沈若秋伸出皓白的手腕,递至他面前:“你不是大夫么,替我把个脉,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皓腕盈盈一握,自窗外投入的些许光线中,能清晰的看见皮肤下头的青色脉络。
曾经,他是那么期盼能握着这只手走完一生。
可惜,为了荣华富贵,她选择了背弃誓言。
秦修之抿紧嘴唇,终是抵不过心里的挣扎,将指尖搭在她的手腕之上。
脉来流利,如盘走珠,确是喜脉无疑。
重手按之散开,算算日子,恰好是她来找他的那一日。
瞬间呆怔原地,心中百味杂陈。
他是庶子,她是庶女,自小相识,情投意合。
为着娶她为妻,扛着父母数次提出婚配,苦等十年,结果等来的,却是她甘心入将军府为妾。
他明白,苦了那么多年的她,终究是不愿再苦下去。
所以宁愿成为凤尾上的一根羽毛,也不远成为稚顶之冠。
说不恨是假的,奈何有心无力,终是放不下心中的影子。
索性归隐山林,改名为休,默默无闻的与药材共度此生。
休者,休心,休情,也休了那些缠绕在心头的过往。
在逐渐习惯了孤寂冷清之后,一个阴雨连绵的午后,她猝不及防的再次出现在生活当中。
他无措得以为自己在做梦。
面对她的主动,隐藏多年的思念一夕爆发,糊里糊涂的与她发生了那些事。
事后,也曾自责懊悔,想要搬离此处。
可此地就他一位大夫,他走了,附近的村民们怎么办?
思虑再三,还是留了下来,下定决心不再与她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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