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意外的看着与过往迥然不同的小姐,不由得有些愣神。
刚入府的时候,她曾被霍天心选中,在她身边呆了一段时日。
因着机灵懂事,又会看眼色,很快就升为一等大丫头,随伺在侧。
然而好景不长,不过大半年功夫,她就被诬陷偷盗财物,好一通责罚。
从此降为洒扫丫头,再不得进屋。
小姐并非不知道她是被冤枉的,也试着帮忙解释。
奈何比不过若姨娘和羽大小姐一番夹枪带棒的唇舌之争,只能无奈退让。
这些年,冷眼看着绿屏所做的一切,多多少少有些明白。
试着趁无人之际提醒过小姐几次,都得不到积极的回应。
这样一来,绿衣护主的心思也就淡了,索性安安分分的做她的洒扫丫头,再不管内宅之事。
谁知道,一夕之间,小姐便转了性子,不但没有过往的柔弱,还一反常态的强硬起来,将绿屏那个刁奴责备得无话可说。
绿衣熄灭的心思再度染了起来,原本还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
现在,却是坚定了想法。
既然她再次成为了小姐的贴身丫鬟,就有责任替主子分忧解难。
如今的小姐,已不是过去那个懦弱无能的废物了。
怎么说也是府里的正经主子,只要肯争气,终归是能立起来的。
霍天心饶有兴趣的打量了她好一会儿,“绿衣,你在想什么?”
甚少有下人敢在主子面前这样走神,瞧她双眼放光的模样,似乎在想着什么极为高兴的事情一般。
绿衣也不隐瞒,直言道:“婢子觉得,如今的小姐,总算是有了主子该有的模样,着实令人欣慰。”
“哦?”
霍天心挑眉:“你的意思是,我以前不像个主子?”
绿衣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倒不是不像,只是性子太软绵了些,总归不如现在这般硬气。”
回想起过去处处小心的沉闷模样,霍天心无奈的摇摇头,“罢了,都是过去的事情,无谓再提。
你让我把绿屏使唤走,是否有什么事要说?”
绿衣的神情一下子兴奋起来,压低声音道:“正是。
小姐,您可记得,婢子昨日曾出府一趟?”
“自是记得。
你兄长今日大婚,昨日晌午,我便放了你假,让你回去帮忙。”
霍天心有些纳闷,“说起来我还觉得奇怪呢,不是说了你可以明日早上才回府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绿衣神秘的眨眨眼睛,自怀中掏出一个粗布包,“小姐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解开布包,抖开里头的物件。
翠绿色的绸布巾子正中,是一块已经干凅的血迹,将上头绣的白色花朵染成了污秽的暗红。
愈是地位卑微的人,愈是喜欢用些什么来证明自己的独一无二。
因着名中有个若字,若姨娘尤为喜爱杜若,不但在院子里种了好几盆,平日里的手绢巾子等物什,也均绣上了这种洁白如玉的小花。
是以,只一眼,霍天心便认出这巾子是何人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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