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腿刚才蹦来蹦去的半天行不行?不行赶紧去医院让医生给你看看,万一骨头长歪了还得砸碎再矫正。”
顾北杨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江尧说什么,直接罗里吧嗦地交代了一堆。
“……好着呢。”
江尧抬抬胳膊,冲顾北杨比了个拇指。
顾北杨他们刚走没几分钟,门“吱呀”
一声,赵耀跟个贼似的坐在行李箱上滑进来,伸腿踹上门。
“什么情况我靠!”
他凑过来碰碰江尧的腿,嗷嗷叫唤着,也不知道是在问谁,“那大四的怎么过来了?干嘛!
开瓢一个不过瘾,新年新气象还得顺带着把我杨哥也给敲了?”
江尧知道赵耀刚回来兴奋,但是他目前实在没心情说话。
哪怕没进寝室前他都能跟赵耀说个大概,失手把画给扯烂以后,他喉咙口就梗上一口很恼火的憋闷,赵耀聒噪的大嗓门儿像一把改锥捅在他太阳穴上,让他觉得脑袋都要炸了。
“你腿是不是让你爸给卸了啊尧儿!”
赵耀换了个方向,炸着嗓子继续问。
江尧使劲往肺里吸了口气。
他现在只想好好的、清净的、一个人、想想。
他只想好好想想。
江尧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揣了手机就要往外走。
“操,什么动静你!”
赵耀下意识弹出去半米远,也有点儿不爽了,锤了一下桌子,“嘛去啊?怎么了这是我一回来你们都跟死半截儿似的!
问也不吭声儿!”
“拿行李,晚上回来吃烤肉。”
江尧从兜里掏出块儿糖扔给赵耀,飞快地说。
赵耀接住糖,这才发现江尧床边连个箱子都没有。
“我陪你啊!”
赵耀喊一声。
江尧已经摔门出去了。
你是不是经常把我看成纵康?
宋琪中午接到江尧电话的时候正在起一个钉子,听见这句话,拇指从钉子上刮过去,划出道口子。
破开的皮先是白的,然后沁红,接着就像慢动作一样,一颗很饱满的血珠子缓缓地沁出来。
他还是知道了。
宋琪想。
疼倒是不疼,宋琪的第一反应其实有点儿平静的恍然,江尧这么一问他才发现,他好像有一阵子没从江尧脸上看见过纵康了。
偶尔。
他把血水抹掉,尽量坦诚地回答江尧。
那之后,他给江尧打了三个电话,江尧全都没接。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