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坐,好好说会儿话,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以前有很多地方,对不住了。”
马永红的气去了一小半儿,有的时候就不是怎么样,就是要一个尊重。
她还是板着脸,“没事儿,我也不干了。”
老板娘看着她铁了心要走,因此只能软下来,“你看看,我也不好去找人,找的人也都不能干,你能不能去你老乡那边问问,看看有没有想做的,到我这边来,麻烦你了。”
“不然你走了,我这个餐厅,真的就运作不开了,一天都不能缺人的。”
“到时候人来了,我工资立马就给你结了。”
马永红答应了,她回去问问,其实这样的活儿,没有愿意干,可是你到这边来,人生地不熟的,这就是能找到的吃饱饭的活儿了。
她让张向东打听着,巧了,有的工友就答应下来了,工友姓李。
“巧了,我寻思着家里孩子也大了,不用人看着,接了孩子妈到这边来,多少找个活儿干,不比在家里种地强呢。”
马永红想着提一句,“活儿累,老板娘不是好说话的人。”
姓李的工友就笑了笑,叹口气,“这找个活儿,哪里有容易的,活儿累点就累点,多少是个工作,有个活儿先干着,等着后面慢慢看看。”
这事儿就定下来了,等着有别的工友回去探亲的时候,就带着姓李的工友家里的老婆来了。
马永红拿到了最后一个月的工资,她原本想着买个手机用的,现在大家都用手机,打电话也方便。
只是没舍得买新的,去买个个二手的,剩下的钱,她盘算着买了桌子椅子,还要买菜,舍不得花了。
房子是就近租的,离着住的地方很近,离着码头也进,就是有点儿别扭。
不到二十平的房子,放着四张长桌子,也能做二十个人,靠着东边墙的是各种蔬菜,然后靠着南墙的地方,放着两口锅,实在是挤得不行。
张向东跟二舅,都提前跟人打好招呼了,呼啦啦的一群人,都穿着黄马甲就来了,头上戴着安全帽的,身上都是汗衫湿透了,干苦力活儿的,无论是春夏秋冬,总是汗津津的,没有轻快的时候。
大家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等着吃完了,二姑也来了,她来这边找了个活儿,给人家当钟点工,每天中午时候去给人家做好饭,然后打扫卫生。
跟二姑夫两口子,很是节省了,毕竟带着个孩子,不然那也可以租房子住,可是二姑夫这人有很多想法的,不肯轻易花钱的人,儿子也接过来了,以后上学长大了,钱都不够用的。
二姑夫想着以后给孩子安顿到上海了,那就要给孩子买一个上海户口,一个上海户口,现在是明码标价的找关系,一口价,二十万。
二姑夫十七岁出来打拼,在码头上扛大包,很有些见识的,觉得也就是紧着这几年能买户口了,不然外来人口呼啦啦的来,要想买都没得买,因此一直在攒钱。
他想的,是马永红跟张向东压根不去想的事儿,想了也是白想,二十万啊,根本没得钱。
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是抱着在这里赚钱的心思,然后使劲的攒钱,最后还是要回到老家里去的。
二姑给主家做好了饭,打扫了卫生,就来帮着马永红收拾,“来吃饭的人多不多啊?”
马永红笑着蹲在那里洗碗,“还行,来吃饭的,我估摸着得二十个。”
二姑就笑了笑,抱起来一摞盘子,“那就行,有人来吃饭,那就能赚钱,最起码你们的开销就不是问题了。”
“是呢,这边菜贵。”
马永红平时连西红柿都不舍得吃,更不用说什么水果,她不吃的,很想吃的时候,就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顺便买几个西红柿。
这边的工友一日三餐都是在这里,早上起来的时候,得半夜里就起来忙着,她得起来熬粥,还要去烙饼,还得去包水饺儿。
二姑不愁干活的人儿,她也细致,就是没什么主见,她来了这边就是靠着丈夫,又疼儿子,因此很会照顾人。
平时出去干活儿,在家里的时候就照顾儿子,要吃什么喝什么,没有不满足的,她擦了擦手,就对着马永红说,“昨晚上你姐夫半夜里才回来,喝的啊,烂泥一样的。”
“应酬多,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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