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俩一道作个伴。”
黄婶子扭着身子就跟了过来。
两人一同在村道上走着,那黄婶子眼睛转了转,笑着问:“听说你家和徐家的亲事说定了?”
陶枝一时也不好答她,摇了摇头说,“还得听爹娘的主意。”
黄婶子心里好奇得直痒痒,又问,“听说徐家有不少家底哩,他们家给你出了多少银子的彩礼?”
“这……我不清楚,我爹没同我讲。”
陶枝心里有些不舒服,只埋头走得更快了些。
“你爹也真是,给多少彩礼都不同自家闺女说的,真让你闭着眼睛就嫁过去啊?”
说完仍不解气,又道:“究竟是生了儿子的人,自然万事都要替儿子打算。”
陶枝小声解释道:“我爹不是那样的人……”
黄婶子冷哼了一声,自顾自的说:“天下男人都一个样,爱儿子不爱闺女,得了好处就难使唤。
我家那口子这几日……”
陶枝听了她一路的絮絮叨叨,男人不着家,公公难伺候,婆婆磋磨人,孩子难管教……诸如此类。
到了大槐树下,有人和黄婶子打招呼,她便径直过去了。
陶枝一个没嫁人的姑娘,还是不如这些婆子媳妇们与她聊的来。
陶枝松了一口气,蹲在河边熟练地把皂角捣烂,又团成一团捏在手心里搓洗了起来。
如今已入了夏,手泡在河水里清清凉凉的,洗衣裳便也算不得苦差事。
只是寒冬腊月里难捱,河水冻得人手指僵,河边风也大,寒气顺着裤腿直往骨头缝里钻,她也只能咬着牙拼命搓,盼着快些洗完。
她利落的洗完一盆,又清了两遍,这才站起来拧干。
黄婶子和她们说完话,才刚走到河边开始洗衣裳,一抬头看陶枝都洗完了,“大丫,你等我一道走吧。”
陶枝把木盆抱在怀里,笑着说:“婶子你慢慢洗,我就不等你了,我回去还有活儿等着呢。”
“成,那你先回。”
陶枝还没走远就听到黄婶子说起了自己的闲话来,她不想知道她们瞎编了什么,听了反而闹心,于是一路小跑了回去。
晾完衣裳洗了碗,她又去后院把猪草剁了,昨天打的猪草没剩多少了,她想着再去割些。
刚走到前院,就见着陶老爹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个头上簪了朵大红花儿的婆子。
那婆子一进院子,就两眼放精光的朝陶枝走了过来,又上上下下的打量,“这便是老爷的大闺女?”
陶老爹心想自己算什么狗屁老爷,话到嘴边到底没说出口,他自己都嫌臊得慌。
他把竹篓往墙角一丢,又把药包递了过去,“去把你娘的药熬上。”
陶枝依言接了过去钻进了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