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河正值汛期,河水涨到离堤岸只有十来寸的位置,因为风大,不时卷起浪拍打着堤岸。
沿河栽种一排的柳树,柳枝时不时拂过行人的肩头。
今天怕是大半个京都城的人都来看赛龙舟了,还没走到沿河的南安大街,早已是车水马龙,冠盖如云。
沿河距离稍近视野好的地方都被人占了,桥上也尽是人头,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不少小贩嗅到商机,把摊子摆在附近,有卖熟水的,有卖熟切卤水的,还有卖艾草艾虎,画扇等节令玩意儿。
谢怀钰说是来看赛龙舟,还没走到河边,已经被琳琅满目的小摊子迷花了眼,谢照熹觉得好笑,随手给了他一锭银子,让他看上什么买什么。
裴玹温声提醒他:“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谢怀钰被先生教训得脸红,自知不该忘记来的目的是看龙舟,拉着他们挤进人堆去河边看赛舟。
他们在的河段是赛程比较后的一段,龙舟还没来,一只彩漆的大船先行,有个男子扮成屈平先生的样子,站在船头演行吟江畔那一段。
街上看戏的民众见到他,气氛高涨,纷纷喝彩。
谢怀钰前几天听裴玹讲过屈原的事迹,看得很投入。
谢照熹看着屈平那挺拔的身姿和清俊的扮相,不由得赞了一句:“这屈先生可真俊!”
谢怀钰常跟着裴雨晴去看戏,他嘴快地说道:“这是勾栏里演散乐的袁方平,别看他扮老,他就比姐姐大几岁呢,演的可好啦!”
裴玹瞥她一眼,并不说话。
龙舟来了,因为风大,划船的人比以往更费力气,但这也让比赛更加激烈,几只船争先恐后,奋力向前。
谢照熹看得正投入,温永突然叫起来:“裴先生去哪了?”
谢照熹转头一看,裴玹果然不见了,身边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别人,她竟没有现。
温永担心他的安危,面容焦灼,对谢照熹说道:“将军在这和公子一起,我去看看大人在不在马车上。”
裴玹最近因为荫补改制的事情,的确得罪不少人,上次外出还被人刺杀。
谢照熹自觉是三个人里唯一的大人,她吩咐温永道:“还记得我们的马车停在哪吧?我回去看看裴玹在不在,你领着怀钰,看完了就回来。”
说完,她就匆匆挤出了人群。
裴玹没有走远,他坐在马车外,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清瘦的身影显得孤单伶仃。
谢照熹松了一口气,小跑过去,双手抱臂,戏谑道:“裴大人也是来看船的,现下却在这里一个人待着,这算不算是鲜克有终?”
裴玹见到她来,又恢复温朗从容的神态,微笑问道:“那么谢姑娘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是因为袁方平已经演完了吗?”
谢照熹听到袁方平的名字,来了兴趣:“你认识他?能不能引荐我认识一下?”
裴玹摇头:“不过是见谢姑娘极感兴趣,方才留意了一眼。”
谢照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