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觉山顿住。
忍不住又嗤笑一声。
他干脆不走了,关上门,背靠着门板,从裤袋里随手掏出来一根细长的香烟,手里的打火机打开了两次,不太好使,他又走到桌边,从抽屉里抽出两根陈旧的火柴,随手划开,用手心挡着风,将一丛幽亮的火光挪到了自己的面前。
须臾间,猩红的火光忽明忽暗,一丝淡淡的烟味飘散开来。
他夹着烟,坐在桌子的边缘,随手扑落了两下还未干透的短发,眼睛望着窗外,一瞬不瞬地看着楼下那群还在嬉戏的孩童,淡淡地开口道。
“你tm有什么资格威胁我。”
她的人是他的,命也是他的,自从他和她认识以来,他前后救了她多少回。
退一万步讲,他可以不计较这些,那她也只不过是一个跟他认识了一个多月的女人而已,连床都没上过,还整天千方百计地想着要离开他,她为他做过什么?又能在他心里有多少分量?
在思垂眸,将刀握得更紧,她知道她这样拿性命威胁人是很卑鄙,但是她别无选择,这也都是他逼她的。
她很冷静,极度地冷静。
她捏着刀,手还在抖,但她并不害怕,她经历过的痛苦和折磨远比这让她更加煎熬,死亡有时并不比活着可怕。
她将刀尖扎进了自己的皮肤里面,一滴鲜血顺着刀尖缓缓地滴落出来……
“我只想知道那是不是我父亲……”
“我早就说过,你好奇心不要太重。
我的事你没必要知道,除非你死了我倒是能考虑考虑。”
他心烦,将烟也扔在一旁,侧头瞥她一眼。
空气凝滞。
房间里也静默了一瞬。
她举起刀,刺下,却被他跳下桌先一步拦住。
“你是傻吗。”
他有些紧张地盯了她一会儿。
转念,掰开她手心,将刀踢到了远处,“你要是真死了,那知不知道又有什么意义?”
在思望着他,浅浅地微笑了一下。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两个人距离很近,气息也交织在一起,她静静地望了他一会儿,片刻后,她闭眼,软软地靠进了他的怀里。
男人的怀抱很温暖、很结实,她虽然一直都很怕他,但是有他在的时候她还是会莫名地安心。
如果换做是以往,她从来不会对他这样主动靠近,周觉山察觉出不对,他蹙眉,低头看她。
“你怎么了?”
他语气温柔了一些。
在思摇头不语,她睫毛霎动,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脖子,嘴唇却越来越白,呼吸也越来越弱……
周觉山瞬间反应过来。
他掀开她上衣,一把十厘米长的拆信刀正扎在她的腹部,一股鲜红的血液从她身体里流淌了出来……
他瞠目,怒火直烧,抱起她就往楼下狂奔,不禁破口大骂。
“你tm疯了是不是?!”
在思安逸地闭着眼睛,将头靠在了他的颈窝里,“我……如果没死……你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好不好……”
她没扎在致命的部位,只是留一点血,应该不会死的。
周觉山顾不上那么多,“你给我闭嘴,活下来再说!”
他用脸贴了一下她的额头,疾步跑下楼,急速闪过的身影惊动了一整条街的哨兵和巡逻兵,沿街的士兵纷纷探头看过来,村民们也在纳闷是怎么一回事,鲜红的血液滴落在途径的楼梯和街头巷口,村里的小孩子被他吓得大哭小叫。
陈医生正在村口的竹棚里检查伤员的情况,他刚打开医疗箱,听诊器还没有拿出来,身后,周觉山突然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跑了进来。
他赤-裸着上半身,头发还湿着,浑身是汗,腹部和裤子上沾满了新鲜的血痕,连鞋子在路上都跑掉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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