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她那微红的面庞和沾在颊边的几缕湿发,本想伸手抚一抚却还是没动,只默然的叹了一口气,先是拾了帕子擦了擦胸膛上粘着的泪水,然后才起身从边上拣了一件湖蓝色云锦绣龙外袍披上。
沈采采大约仍旧十分尴尬,为了缓解这样的尴尬,她便开始叨叨叨的和他说话:“正所谓是‘言辞信,动作庄,衣冠正,则臣下肃’,陛下要不然还是把袍子的衣襟拉紧一点,腰带系上?”
“呵!”
皇帝现在听着沈采采这话只想冷笑。
他挑了下眉头,索性转过身对着沈采采,开始整理起自己身上那件才披上的外袍。
他那件湖蓝色的外袍甚是宽松,才披上的时候敞口处开得极大,露出大片的胸膛,肌肉线条流利,叫旁人看得心如鹿撞、面红耳赤。
然而,皇帝的动作却是不紧不慢的,他就当着沈采采的面,一点点的收紧衣襟敞口,系上腰带。
这根本就是光明正大的耍流氓。
沈采采:“......”
感觉自己的眼睛也是要瞎了,救命!
皇帝享受了一下沈采采那面染薄霞和欲言又止的羞赧模样,这才扬声叫了人进来,吩咐左右给沈采采打水净面,顺便把沈采采那个哭湿了的枕头和被褥也给换一换。
寝阁中的动静,候在外面的宫人自然也是注意到的,只是里面的帝后不出声,他们自然也不好就这么直愣愣的闯进去,只得压着担忧现在外面等着传唤。
现今得了皇帝传唤,宫人们一时间鱼贯而入,一色的裙摆轻盈的绽开,就像是夜里无声开出的一朵朵花。
随着宫人们的脚步,寝阁内一盏盏的烛光也跟着亮了起来。
昏黄的烛光与殿上镶嵌的珠光融在一起,好似极轻薄的雪花一般落下,落在光滑平整的黑砖地面上,流光莹莹,明明暗暗,幽幽静静。
清墨正好今日守夜,就在就站在宫人领头的位置。
她满心的忧虑,虽是低着头却还是本能的用眼角余光悄悄的打量着只披了外袍的皇帝与哭红了脸的沈采采。
这种情景实在是不由得清墨这般还未经过人事的女子不脸红、不多想:难不成是皇上夜里忽然起了意想要霸王那什么弓,娘娘不依,所以这两人方才哭闹起来了?
就是不知道皇上霸王那什么弓成功了没有?
虽然清墨一直以来最大的希望就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能够早日同床,可是这种方式似乎也不是很好.......
这般想着,清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希望皇帝成功还是不成功。
不过,虽然心里纠结无比,但听着皇帝的吩咐后,清墨也不敢耽搁,听这便立刻起身去隔间打了热水来,双手端着金盆小步上前去。
只是,正当清墨从金盆里拧了湿帕准备提皇后净面的时候却又被皇帝给叫住了。
“还是朕来吧。”
皇帝用指甲抚平了自己略有着褶皱的宽大的袖角,姿态间似有几分的漫不经心。
他用那空出手来后便朝清墨伸出了手。
清墨立时恭谨垂首,毕恭毕敬的将那块帕子双手递了上去,然后径直往后退了几步。
皇帝接了帕子,这才抬手在沈采采那满是泪痕的面上仔细的擦拭了起来。
沈采采哭懵了的脑子早便清醒了许多,见着皇帝越来越近多少有些尴尬,连忙说道:“要不然,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有些心虚,说话时也不敢去看皇帝,只低着头。
然而,这一次,皇帝却没有与她发脾气或是冷眼嘲讽,他只是深深的看了人一眼,眸光微冷,但还是很快便把手上的那块帕子直接丢给沈采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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