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想是因天晚了,竟将人留了下来。
我说……”
姜红菱不耐烦听她的絮叨,但听得顾思杳不在,便停住了步子,淡淡道了一句:“他既不在,那便罢了。”
说着,就掉身回去了。
绿珠立在原地,呆呆的发怔。
待回过神来时,姜红菱早已去的远了。
她气哼哼的跺了跺脚,只得进屋去了。
时至今日,她同明月早没了肖想二爷之意。
但这新来的两个算什么玩意儿,就凭老太太给的,就能进房中服侍?还同她和明月一个身份!
她知道大奶奶同二爷的关系,便蓄意调唆,想她闹上一场。
谁知,这大少奶奶倒好似是个面团儿性子,一点也没往日府里人说的那般果决烈辣,竟一声儿不吭的就走了。
这日直到晚间时候,顾思杳方才回府,听绿珠言说白日之事,晓得姜红菱来过,也只是一笑。
因着今年雨水多,江州城外的冯阳河上游决了口,虽不曾冲了江州,左近几个村落却遭了水患,许多流民涌进了江州。
那些无家可归之人,在街头卖儿卖女,沿街乞讨,露宿街头。
本地方官虽开仓放粮,却因预备不足,仍旧有许多人无处安置。
齐王更不必提,是个胡不食肉糜的酒色之徒,更是甩手不理,两耳不闻。
这件事,本在顾思杳预料之中。
上一世,这场大水淹死了许多人,灾后还发了疫病,如若处置得当,于他今生筹谋大有助益。
这几日,他便一力在办这些事。
顾王氏塞来的两个丫头,用意为何,他心知肚明。
这老妪简直与程氏一般,愚不可及。
暂且没将那两个婢女撵出去,他自有意图。
至于红菱,他等着她来。
自这日,顾思杳每日早出晚归,姜红菱总是扑了个空,两人也有三四日不曾见着了。
她不知顾思杳在忙些什么,只当他是在躲她。
不是做贼心虚,他躲些什么?!
这日晚间,已是掌灯时分,姜红菱已然卸妆梳洗了,却听人说二爷回府了。
这些日子,她熬的已是够了,也不管是不是夜色太深,只草草挽了个髻,披了件衣裳,便往坤元堂而去。
走到坤元堂时,果然见里面灯火通明。
她也不等人通报,径直进去了,横竖这院里也没人敢拦她。
走到屋中,一个身穿绿色锦缎比甲的俏丽丫鬟自月洞门的珠帘后绕了出来,见着她,微微一怔,旋即欠身道:“大奶奶。”
又向里通传了一声。
姜红菱瞥了她一眼,见这丫头生得一张小圆脸,头上青丝乌亮,眉清目秀,甚有几分姿色,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如汪着一捧水,媚意十足。
这两日,近身服侍的人早将这两个丫头的形容向她说了个淋漓尽致,她晓得这个圆脸的叫做玉珠。
看着倒是老实,只是眼珠子在眼眶中转个不停,是个心思活络的。
姜红菱不理她,亲手卷了帘子,穿过月洞门。
入内,果然见顾思杳穿着家常的圆领丝布衬衣,坐在书桌前的太师椅上看信,胸前衣襟解了一颗扣子,露出底下铜色的肌肤。
桌上灯火昏黄,照着他侧脸俊美清隽。
一旁立着一个手捧茶盘的丫头,穿着银红色对襟比甲,是个瓜子脸盘,也是温婉娟秀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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