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这个时候离去就是怕跟徐雅当面道别,他可以忍受肉体上的痛苦,但无法直面离别之痛。
这样的痛苦他经历的很多了,但并没有麻木,所以他很害怕。
想起他留下的那首《鹊桥仙》,他咧了咧嘴,他一个理科男,啥时候竟会跟那些骚男一样谈情说爱了?
也许是遗传!
老爸当年还是初中生时就把老妈追到手了,刚过法定年龄就等不及把结婚证领了。
嗯!
一定是遗传!
春风吹动着船帆,江水湍急,小舟如同一根离弦之箭穿行在江面上。
“客官,晌午喽,进来喝口鱼汤哟!”
船尾传来船家的呼唤,王诚于是走下船头,来到棚子里。
这艘船是曲江最常见的乌篷船,闲暇时可以打鱼,竖起桅杆帆布立马变成一艘能拉人的客船。
因为要拉客,这艘乌篷船被改造过,有两顶棚子,靠近船头那顶是客人休息之所,靠近船尾那顶是船家休息的地方。
棚子里还有其他三位客人。
一人身着白色长袍,与王诚一样,头戴斗笠,斗笠下有个遮脸的面纱,如果不是有透视之眼,王诚还误以为是跟徐雅一样的绝美女子,结果特么的是个满脸麻子的中年油腻男。
另外两人都是年轻人。
一个二十出头,一袭黑色长衫,面容冷酷,不苟言笑,腰间一口宝剑,右手时刻按在剑柄,一副“我是大侠”
的中二样子。
一个二十二三岁,长脸、淡眉、细眼,一直低眉不语,也不知道在想啥。
三人在王诚登船之前就已经在了,也如现在这般,谁也不搭理谁,如果不是非常肯定这就是一艘简简单单的乌篷船,他还以为遇到水匪了。
“几位客官,这是老朽刚刚才捕上来的鮰鱼,你们尝尝鲜!”
船家这时端了一锅鱼进了棚子,他十四岁就开始跑船,四十多年过去了,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知道这四人来历不简单,于是放下锅和碗筷笑呵呵离开。
鮰鱼乃曲江中上游特产,肉嫩刺少,口感爽滑,非常鲜美。
王诚认出了这鮰鱼就是他们老家的“团鱼”
,肉质确实很好,可蒸、可煮、可炖、可红烧,每一种做法都别有一番味道。
千古词圣苏轼曾为此写过一首《戏作鮰鱼一绝》,诗云:粉红石首仍无骨,雪白河豚不药人。
寄语天公与河伯,何妨乞与水精鳞。
王诚望着锅里的鱼,拿起筷子尝了一口,不是老妈的味道,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另外几人也都动起了筷子,江上不比地上,能有一口鱼吃已经很不容易了。
麻脸油腻男拿起筷子伸入锅中,中二青年和那细眼男像约定好的一样不动筷子了。
“好吃!”
麻脸油腻男一点也不在意,反而吃的更欢了,一边吃一边咕哝,听不清说什么,蜀地的乡音太重。
王诚暗暗瞟了一眼不动筷子的两人,拿起筷子继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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