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晚回到耳房,很快便将孙知府这小插曲给丢到了脑后。
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那朵玉莲花上,一日都坐立不安的等着,将兔兔带在身边,寸步不离的。
到了快晚膳时,跪坐在她枕边儿磕着瓜子吃的兔兔突然就丢了手中刻了一半的瓜子,跳起来便往顾卿晚的右手袖子里钻。
顾卿晚吓的当即便手忙脚乱拎起了兔兔的耳朵,将它从袖子上捏了下来。
“吱吱,吱吱!”
兔兔被拽着耳朵,却探着两条小短腿,歪着小身子也要往袖子里钻,口中发出焦急而渴望的叫声,两只大大眼睛里尽是贪婪的明光。
顾卿晚也双眼冒光,瞪着兔兔道:“它要渗水了对不对?你已经闻到气味了,是不是?”
“吱吱。”
兔兔点头不已,晃动着脑袋企图甩开顾卿晚的钳制。
它随着主子出门一趟,都好久好久没有喝到香香甜甜的荷花露了,好想念,好想念,等不及了,等不及了。
见它越来越暴躁,顾卿晚却越发捏着它的耳朵不放,头一次变了脸,凶巴巴的,道:“咱们之前说好了的,先告诉我,我同意了你才能取用,现在我还没同意呢,你给我老实点!”
兔兔闻言脑袋上的毛都直愣愣竖了起来,双目恼怒的瞪着顾卿晚。
顾卿晚却冷哼,道:“你再这么不乖,我以后都不给你喝了,这水是从我身体里冒出来的,我不让它冒水了,它就干枯了,以后你想喝也没有了!”
兔兔似被吓了一跳,呜呜两声,顿时便一屁股坐在了枕头上,老老实实将双手交叉摆放在了身前,可怜巴巴的冲顾卿晚眨了眨眼睛,吱吱两声。
顾卿晚见它如此,这才摸摸它的脑袋,松开手。
她缓缓挽起衣袖来,将那朵玉莲花暴露在了床头的光影下。
窗户半开着,远处天边晚霞带起一片绚丽色彩,红光穿过窗户洒进屋中,打在那一截白玉藕臂上。
只见那朵本趋于胎记暗蓝色的玉莲花,竟然像是吸收了霞光一般,突然颜色便越来越亮蓝炫丽起来。
光彩流转起来,引得那朵莲花也像是活了一般,舒展花瓣,摇曳生姿,似是吸足了池水,滴落了雨落,自花蕊间慢慢凝出一点水润的光泽来,越聚越多,渐渐的凝成一颗冰蓝色的水珠,就像是从花朵中渗出的花蜜,细闻之下,竟然有股淡淡的荷香,终于,莲花的娇弱花蕊不堪花蜜的重量,那水珠被逼了出来,悬浮在了顾卿晚玉白肌肤上,欲落不落。
顾卿晚看的目瞪口呆,又惊又喜,突觉一道金光闪来,本能的挡了一下,回头就见兔兔被她打飞了出去,滚落在被子上,委屈的冲她咧嘴挠腮。
顾卿晚不由笑了,好声好气的和它道:“之前你都喝了几回了,这一滴却是不行,我得用来做个小实验,乖,明儿给你。”
她言罢,兔兔便不干了,从被子上一跃而起,吱吱吱吱的叫着冲顾卿晚又是扬拳头,又是踢腿打滚,见顾卿晚不为所动,又支支吾吾的靠在她的腿边儿蹭,一边儿蹭,一边儿偷偷的瞄着她的手,好像是想找机会来个出其不意,霸王硬上弓。
顾卿晚看的一阵好笑,到底心软,用指尖沾了点那花蜜,送到兔兔面前,兔兔立马扑上去,两手抱着她的指头,伸出舌头使劲的舔起来。
没两下舔了个干净,意犹未尽的又冲顾卿晚撒娇,顾卿晚却再也不给了,见今儿无望了,兔兔才撅着屁股躺回床上咋吧着舌头,回味去了。
顾卿晚小心翼翼的将那剩下的花蜜挑了起来,想了想便直接细细涂抹在了脸颊下方的两道深疤上,想着明日好生观察下,是不是真的有祛疤的效果。
她涂抹好后,又再三确定了下疤痕的位置,这才躺在床上,细细想着方才的事儿。
如今回想起来,方才那玉莲花吐露花蜜时,好似她的手腕处也有些微微发热的感觉,只是那感觉太微妙细弱了,稍不留神便会忽略过去,故而这些时日她日日与莲花相伴,躺在床上晕晕沉沉的,竟然都没有发现这东西会吐花蜜。
顾卿晚一阵兴奋激动,这东西果然不是俗物,一定是这妖物把她带到这鬼地方来的,只要自己将这东西弄透了,说不定真的还能回去!
顾卿晚浑身发抖,眼睛都赤红了起来,悠然躺在床上的兔兔瞧她突然这般,唬了一跳,只以为她是中邪了,一蹬腿便从床上一跃而起,抓着顾卿晚背后衣衫,跐溜溜的爬到了她的头顶,对着顾卿晚的头发又抓又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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