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父母都是演员,都曾说过,想要演好一个角色,一种职业,最关键的就是抓住他们身上的精髓。
每种职业,他们整体都会有股相同的精气神,那种精气神,是常年生活在一种特定环境中,所形成的特定气质。
抓住这个,方才能演活一个角色。
顾卿晚从小就耳濡目染,最懂看人,那些人可能一个两个身上没有官吏之气,可不能十个八个,所有人都缺乏这种特质。
这便只能说明,他们就不是真正的官兵,或是杀手所假扮,或是死士等别的什么人。
再说,秦御和秦逸的气质,一看就是身居高位,身份高贵之人,哪里像钦犯?更别提方才秦御提起孙知府,直呼其名,口气中自然带着的那股高高在上的轻蔑了。
秦御自然察觉了顾卿晚口中的肯定之意,她不是怀疑,是肯定那些不是官兵。
此女的见识聪慧,倒是难得一见。
秦御盯视着顾卿晚,眉头不觉扬了扬,意外的发现自己这会儿心情还不错,他再度开口,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顾卿晚没想到秦御会这样问,略愣了下,呆呆的答道:“什么是什么人?”
“一个连火都不会生的农家丫头?一个敢在公堂上威胁知府的嫂嫂?”
秦御轻哼了一声,怎么可能此刻才发现顾卿晚不是一般的寻常百姓家的姑娘,不过是原本没兴趣探究了解罢了,此刻却生出了些兴致来。
顾卿晚这才知道他在问什么,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即便道:“家父顾景阳。”
秦御闻言目光一缩,心下了然。
她竟然是前太子太师顾相的孙女,户部尚书顾景阳之女,那个盛传京城第一美人兼第一才女的顾家独女?
有些了然,又有些意外,秦御抿了抿唇。
顾卿晚从前虽极富盛名,然她没及笄就和娄家的世子订了亲,平日多拘在府中,其实行事并不高调,秦御也不曾见过其人。
如今一见,倒觉她和传闻中的第一美人第一才女,似乎很有些不一样。
只心中有些恍然,怪不得大哥会将姓名告知,又对她颇有些照顾之意,却都是他想岔了。
娄闽宁和大哥可是素有交往的至交好友,这顾卿晚和娄闽宁青梅竹马,又曾定亲,也莫怪大哥会那般了。
他这厢没再多问,顾卿晚便愈发确定自己没有猜错,这人一定身处高位,不然不会她只报了父亲的姓名,他便一脸明白。
正焦急,就闻堂上突然传来沉喝声。
“快,拦住她!”
顾卿晚望去,正见庄悦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两个衙役,一头往堂中的漆红柱子上撞去!
她这一举动来的突然,眼见那些衙役阻拦不及,顾卿晚只觉眼前一黑,本能喊道:“嫂嫂,不要!”
电光火石间,秦御右手轻轻一弹,就见堂中庄悦娴膝盖一弯,扑倒在了地上。
顾卿晚双腿发软,一身冷汗,脸色惨白,禁不住回头瞪着秦御,已是气急败坏,道:“你帮不帮倒是说个话啊!
不帮就别那么多废话,我再想旁的法子!”
意外的是,这次秦御倒没因她的口气而生气,反倒俯下身来,道:“你手中不是有爷的贴身玉佩吗?能不能救下人来,就单看你的本事了。”
他言罢,竟是没再多做停留,转身便排开人群,竟然就这么走了?
枉自己又是上演姑嫂亲的催泪悲情戏,又是毛遂自荐狠拍马屁的,连他娘的自尊都丢脑袋后了,关键时刻,他就这么走了!
顾卿晚气了个倒仰,眼见堂上孙知府重重一拍惊堂木,再喝一声,“行刑!”
顾卿晚再也顾不上秦御了,口中大声喊道:“且慢!
冤枉啊!”
她说着已是挤开人群,挤进了公堂前,被死死按在廷凳上正待行刑的庄悦娴闻声望过来,姑嫂两人四目相对,庄悦娴的眼中一片惊惶之色,冲顾卿晚狠狠摇头。
顾卿晚自然看出,她是要自己赶紧走,不要不自量力牵扯进来的意思,眼眶不觉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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