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秦御经了战场的血腥洗礼,他已羽翼丰满,要手段有手段,要智谋有智谋,秦逸相信,若然弟弟真当众弄死了周睿,他便一定已为自己找好了退路。
三人正各怀心思,突然就听不远处的画舫上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
“不好了,燕广王殉情了!”
殉情了!”
“噗——”
慢悠悠吃着茶的礼亲王顿时便一口茶喷溅的四处都是,秦逸手中提着的甜白瓷茶壶也差点没手滑的脱了手,义亲王更是被呛了一下,咳嗽几下,放下茶盏,冲礼亲王道:“二皇兄,是弟弟我年纪大了,耳朵出毛病了吗?本王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喊阿御殉情了?”
礼亲王和义亲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可自从先帝登基建立大秦,封兄弟二人为亲王后,有了权力争夺,这兄弟感情就没那么纯洁了。
尤其是现在的皇帝,秦英帝登基后,因为没有成年,先帝令礼亲王和义亲王辅政,太后和皇帝为了制衡两个王府,可没少动心思,也没少离间两府的关系,一次两次许还能顾念兄弟之情,离间的次数多了,事情多了,便是再好的感情也都要生出裂痕来。
如今大秦建朝已过七年,义亲王府和礼亲王府已经不复当年的关系。
义亲王言罢,站起身来,跑到了船头张望,礼亲王饶是再沉稳,听到这样的话,那也是淡定不下来了啊,更何况这话喊过后,还有四处传来差不多的喊叫声。
“燕广王跳湖里去了。”
“先救燕广王!”
……
礼亲王不觉拍了下桌案,道:“这臭小子,又搞什么鬼!
殉情?丢人现眼!
你这三年怎么管教的弟弟!”
他说着,沉着脸,跟着站起身来,也快步往船头去。
秦逸莫名其妙受了池鱼之灾,不过抬手摸了摸鼻子,这才缓缓起身,也往船头探看去了。
就在湖面上四处一片乱糟糟时,被秦御一脚踹下亭子,沉入湖底的周睿已被小厮合力捞上了画舫。
他的脸上一片惨白,额头和脸上绑着的纱布上猩红一片,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样。
吴氏简直要哭晕在船上,周鼎兴急的也没了平日沉稳模样,吴国公更是亲自上前,一摸鼻子,竟然已是没了气儿。
吴国公脸色一变,如丧考妣,骇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吴氏一见他如此,便知儿子是死了,也不哭了,双眼一翻再度晕厥了过去。
倒是周鼎兴是个有见识的,勉强稳着心神,道:“不会的,睿哥儿眼见着刚掉下去就被捞起来了,许是暂时闭过了气去,快,快给他按按胸膛,排排肚子里的水!”
吴国公反应过来,忙又撑起身子,亲自动手,谁想那周睿竟当真命大,按了片刻,咳呛出声,竟是又活了过来!
且不说这边周家人如何庆幸,那边湖面上,秦御也终于从湖中冒出了头来。
他一探出头,四周便响起了一片喧闹声。
“燕广王在这里呢,燕广王没事!”
“船呢,快将船开过来,扶燕广王上船!”
有游过来寻找秦御的小厮大喊着,一面往秦御身边靠近,只是他还未曾靠过去,就被秦御森冷的目光扫过,小厮只觉小腿都抽抽了起来,僵在了水面上,却见秦御妖异的眼眸如渗了湖水般幽凉,却只扫了他一眼,便一个蚱蜢又钻进了水里去。
小厮愕然在场,还没反应过来,却见秦御又从湖中冲了出来,目光四扫,道:“都给本王下水寻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声音有些微哑,语调和口气已是非常平缓平静,可听在人耳中却有种暴风雨就要来的压抑感。
他言罢,便精腰一扭,又扎进了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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