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外面丝毫不顾及的对话,却不料里面的人听了个正着。
苏瑾之武功高强,听力自然不同与常人,更何况这原本便在一间房内,更是容易了。
他在心中暗想,燕先生?在这世上,恐怕不该有人知晓他这张脸是谁的脸吧。
至此,他心中所有想不通的都想得通了。
原来如此,其实他早该想到了,只是到底是太过于紧张妩儿,以至于一叶障目,这几年来都没有看清。
早就该知道了,他既然有这般际遇,为何妩儿就不能有呢?她素来是与众不同的,他早就该知道的。
也只有这样,她周遭的变化才能说得通。
说得通那药方是从哪里来的,说得通上辈子一直未好的身子如何就好了,说得通她怎么就认识他。
上辈子和她在一起的那几年,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谢嘉鱼走进来的时候便看见他坐在美人榻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生得很温润,是那种一看便很温柔的人,和苏瑾之不同。
苏瑾之纵然再温柔也掩盖不住眉眼间的那份锐利,他生得便是如此,生得便有攻击性。
可是燕致远不一样,他不但人温柔,五官也是温润。
看见这沉思的人,连喜乐也生不起来恶感。
更别提谢嘉鱼这般原本就对他充满了好感的,她不由的将声音放柔,说道,“你醒了,伤口可有好些?啊,应该先用些吃的才是。”
说罢便唤道,“平安,平安……”
平安原本在外面扒拉炭盆,听见娘子唤她,便放下手头的事儿,快步走了进去。
进去才发现那人竟是醒了,随后便听着谢嘉鱼说道,“平安,你去厨上端些粥和小菜来,要写清淡点的。”
瞧着平安有些没有回过神来,她又接着说,“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是我早晨没有吃好,现下有些饿了。”
平安答道,便退出去了。
谢嘉鱼这才又转身对燕先生说道,“待会便会端些吃食来了。
你也有些时间没有进食了,食点清淡点的更好。”
听了这话,他颇有趣味的勾唇笑了笑,说道,“在下先谢过这位娘子了。
方才吓着了你的丫鬟,是在下的不是。”
喜乐看了一眼娘子,觉着有些奇怪,但还是连连摆手表明自个儿不在意。
谢嘉鱼这才恍然记起,这已经不是上辈子两人相识的时候了。
她略微低下头,莫名的心中有些难过,但到底还是扯起嘴角笑了笑,说,“不知方便告知你的名讳吗?总不好你啊我啊的叫吧。”
如果不认识,便当做从现在开始认识吧。
她不问他现在究竟是什么身份,也不想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就当作,他仍旧是上辈子那个燕先生吧。
“我姓燕,名致远。”
非宁静无以致远,这原本是他上辈子的字。
当然这辈子也是,只是尚且还不被世人所得之罢了。
谢嘉鱼的神情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个时候正是五六月天光烂漫的时候,她的身子尚且还算好。
他是爹为她请的教书先生,只教导她一人。
平安和喜乐也会陪着她一同上课。
那个时候她在房间等着,心中也很是忐忑的,也有些害怕夫子会太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