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丞惊愕地一寸寸地抬起视线,只见面前站着一名少年,面容俊美,线条叫月光渡了边,垂着狭长的眼帘,浓密的长睫半掩着一泓剪水,嘴角上翘含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赫连丞愣了愣“你是谁”
穆河这边先激动地喊了一嗓子“太子殿下”
一圈公子们听着这声吊着半口气,从地上或者案上爬起来,眼巴巴地向中间的谢临泽。
朝臣们大松一口气,端坐在高台上的惠瑾皇后忍不住一笑,“瞧瞧这小子。”
身边昭德拍了拍她的手。
青辞同样望着他,温润的眼眸里完全映出对方的身形。
谢临泽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扬起的脖颈弧度优美,喉结微微鼓动,酒液顺着唇角流下,他喝完后抬袖子随意一抹,“味道够烈”
赫连丞冷哼一声“太子殿下,别喝得太急了,像这种北娆最醇厚的烈酒怕你消受不起。”
谢临泽笑意渐深,旖旎流连在唇畔,对他勾了勾手指,“消受不起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北娆子民喝酒如喝茶,千杯不倒,我倒要你如何赢过我”
赫连丞拍开泥封,直接咕噜噜地灌了起来。
季六原还以为这只不过是件寻常事,随着两人之间的空酒坛越堆越高,他一点点地睁大眼睛,手里的点心啪地掉在地上,摔成两半。
谢临泽脸不红气不喘,一坛接一坛地喝,酒水浸透了前襟。
再赫连丞已是有些醉醺醺,仍是不肯放慢动作,恶狠狠地盯着对方。
待到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他不断地打着酒嗝,一幅头晕脑胀的样子,空酒坛摆得满地都是。
谢临泽依然举止稳当如常,怕真的是拿酒当茶来喝。
赫连丞强撑着发麻的头皮,摇摇晃晃地举起酒坛,哗啦啦的将案几上一排瓷碗添满,取了一碗向对方举起“来继续”
谢临泽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单手提起酒坛仰头一口气喝完,接着把坛口向下一扣,没有落下一滴酒液。
赫连丞简直目眦欲冽,脸红脖子粗地不甘落了下风,把那碗放下,抱着酒坛喝了没两口,猛地头一扭,发出一声干呕声,差点吐了出来。
这时他听到谢临泽若有若无的笑声,当即大怒,从地上一跃而起,指着对方愤怒喘着气道“你、你他妈的就是个酒袋子投胎我不跟你比喝酒了我们北娆人都是以功夫论长短,你有本事就跟我比比武功”
季函立刻起身冷道“你当这里是北娆蛮夷之地吗你面前这位可是大昭的太子殿下”
谢临泽抬手,朝他的方向虚虚一阻,对赫连丞吐出一个字“来。”
赫连丞醉得脑袋沉涨,定了定神,转头跟属下吩咐了几句,不一时那人送上来一柄锋利的弯刀,闪着冰冷的寒光。
在座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诚如季函所说,昭德帝和惠瑾皇后鹣鲽情深,恩之名远扬天下,诞下谢临泽后三宫六院再无所出,这位太子爷金贵至极,若是伤到他半分,那可将是社稷之危。
小辈们都慌了神,“那北娆人自小善战,力大无穷,殿下如何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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