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靠墙的两组柜子只剩下一组,也挪过位置,在玻璃移门那里空出了一块空间。
那块空间,现在摆着一组三人位真皮沙发,米白色,沙发上搁着三个抱枕,都是暖色系不规则图案。
沙发底下垫着一块方形灰色地毯,地毯上摆着一张造型质朴的原木色茶几。
沙发对面依旧没有电视柜和电视机,但是多了一组特别豪华的猫爬架,边上还有崭新的猫砂盆、猫玩具,和其他一些小猫用的零碎东西。
客厅这么一布局,原本空荡荡的感觉就消失了,色彩缤纷,显得热闹、拥挤很多,也温馨很多。
占喜收回视线望向骆静语,他一直在对她笑,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邀功,等待她的夸奖。
他拉着占喜的袖子把她带去猫爬架边,把礼物放下地。
小猫着这庞大的新玩具反应不过来,一会儿后才试着从斜坡爬上二层。
它还太小,没法子跳太高,蹲在二层的圆木板上舔舔毛,“喵喵”
地叫了两声。
见占喜一直没说话,就跟傻了一样,骆静语只能给她打字欢欢,我买沙发了,喜欢吗
喜欢吗
占喜呆呆地着骆静语,想起自己和他的那段对话。
他问她是不是喜欢沙发,她说喜欢啊,当时他只是眨巴着眼睛着她。
心脏像被突然撞了一下,倏地揪紧。
她突然就确定,她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骆静语,也是喜欢她的。
只是他不会说,不能说,不愿说,不敢说。
他只会小心翼翼地、战战兢兢地记住她说的每句话,然后笨拙地、挚诚地向她表达着他的心意。
“喜欢。”
占喜回答。
话音未落,一滴眼泪已从她的眼角落下。
着她泛红的眼眶,骆静语真是吓得够呛,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口不能言,急得打起手语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占喜能懂前一句,不懂后一句,连连摇头,说“我没事,我没事,真的没事”
可就算是如此安慰他,也可说是安慰自己,她的眼泪还是止不住一滴一滴地滑落。
骆静语的呼吸都快停滞了,转身从茶几上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占喜,占喜接过擦眼睛,一边擦,一边悲从中来,反而哭得更加厉害,咧着嘴呜咽出声,肩膀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骆静语快疯了,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想问她,没法问,她不懂他的表达想听她说,她都不肯抬头,只到她越来越红的眼睛和鼻尖,还有纸巾擦都擦不尽的眼泪。
他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右手搂在占喜脑后,轻轻用力,就将她摁向自己。
她的脸颊搁在了他的左边肩膀上,他听不见她的哭泣声,但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在颤动。
他的左手抬起两次,又放下,一直到第三次,才轻轻地搂到她的后腰上。
她的羽绒外套还没脱,整个人棉鼓鼓的,见她没有抗拒,骆静语咬咬牙,大着胆子手臂收力,终是贴贴实实地将她搂进怀里。
占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抬起的双手,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这男人抱得很紧。
他穿着毛衣,她的手抓揉着他的后背,脸颊藏在他的肩窝里,大声地、放肆地哭泣。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靠得最近的一次,他的身上是她熟悉的气息,熟悉到光用鼻子,就能知道是他在靠近。
男人的身躯修长挺拔,拥抱温暖有力,在这一刻能让占喜忘掉一切去依靠。
她抱紧他,任由眼泪打湿他的肩膀,贪婪地汲取着他无声的、大海一般的柔情。
她想他可真好啊这么好的人,是她喜欢的,令她动心的,想要在一起的,却又是她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在一起的
她恨自己的愚蠢,恨自己的自私,恨自己的懦弱
她恨自己是个俗人,没有为他披荆斩棘的勇气,缺乏为他抵抗流言的信心,最最恨的,是她完全没有办法保证,他不会因她而受到伤害。
骆静语揉着占喜的后脑勺,眼睛向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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