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衿很快就从小孩不是十分清晰的表述中提取到了几个关键信息。
“你是说,那件事情牧川是被冤枉的,但是王姨娘按着他认下了这件事情,对吗?”
秦远歌绞着小手点点头又摇摇头:“王姨娘没有逼着他认错,但是她道歉,还赔了礼,这件事就成了川哥做的。”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会查清楚这件事的。”
宁衿忍不住摸了摸小萝卜头的脑袋。
后者小声道:“这件事情川哥没有告诉你吧?那你也别跟他说是我告诉你的。”
事情发生以后宁牧川有好长一段时间在书院里都抬不起头,有人说他撒谎精,还有人说他是小偷,可是没有任何人相信他,他也不知道该跟谁说。
后来丞相府的几个公子听了这事儿,就带宁牧川去露营散心,结果传到他们口中又变成了带走反思。
除了秦远歌这个铁哥们儿,都没人愿意同宁牧川说话。
他那个整日来接他下学的二姐和据说十分疼爱他的王姨娘都轻飘飘把这件事情翻篇了,过了那段时间,宁牧川自己也不再提起那件事情。
“小偷”
和“撒谎精”
这个帽子就这么扣在了宁牧川头上,再也摘不掉。
只有秦远歌知道宁牧川看到原先同他玩的伙伴们都不理他了之后有多难过。
“川哥是被冤枉的,”
秦远歌道:“我相信他。”
宁衿眸底酝酿起了风暴,面色却始终平静:“好。”
难怪那日张婆子喊了那样一句话,难怪她弟弟听到以后哭的如此伤心,生怕自己不信任他。
眼看着秦远歌那家伙上去同他姐姐说了许久的话,还被温柔的摸了脑袋,宁牧川坐不住了。
但是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就这么跑上去妨碍公务,便也装模作样拿了一册书装作去问问题的样子。
“长姐,”
他用书挡住自己的脸,鬼鬼祟祟道:“你来我们书院做什么?你是不是来接我下学的?严夫子竟然会让你带班,你好厉害呀长姐!”
小孩脸上的兴奋和骄傲都要溢出来了,他想起方才宁衿和秦远歌的互动,很有攀比之心的道:“方才秦远歌是回答好了你的提问吗?你问我吧,我也可以答对的!”
今早走之前他长姐叮嘱他好好读书,宁牧川忍着开小差的躁动踏踏实实听了一上午学,屁股都没离开过椅子。
这会儿他只庆幸自己好好背了,虽然过程是痛苦了点,但是阴差阳错能被他长姐检查功课,那也挺好的。
宁衿看着他天真无邪的小脸,心底的戾气不知不觉消散了些,应他的要求,抽查了一篇今日学的课文。
宁牧川头回跟他长姐这样相处,又是紧张又是激动的,结结巴巴背了起来,好在没一会儿就背顺了,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
背完,宁衿温声给他指出了一点错误的地方,又讲了讲不容易弄清楚的点,一抬头,小孩儿满是濡慕的看着自己,心头不由得微怔。
“长姐真厉害。”
宁牧川认真记下,小声夸她:“竟然懂得这么多!”
原来他长姐是愿意同自己相处的,还这么耐心温柔,跟张嬷嬷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川哥儿也厉害,这么长的课文,你今日就能记下,果然很聪慧。”
宁衿摸了摸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宁牧川,也揉揉他的脑袋,轻声道:“你一点也不比其他人差,长姐没信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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