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慕寒回想往事,似乎也正如沈含笑与韩枫所说的那样,不由得沉默了。
韩枫上前一步劝道:“陛下,既如此,不如陛下许下承诺,以后不再打她骂她,凡事尊重她,或许她潜意识里就不会再一心求死了。”
沈含笑恍若突然开窍似的,一拍额头朗声道:“对对对,就是这个理!
这心病就要心药去医。
而这心药的药引子肯定就是陛下你了。
陛下,你最初误以为花夫人是花轶炀的亲生女儿,所以把对花轶炀的恨迁怨于她。
如今发现不是了,是不是欠她一个道歉呢?”
“是的,”
韩枫笃定地支持,“是应该道歉!
花夫人下泄药是她不对,被鞭二十是应该的;可是,陛下误会了她,是不是也该被鞭几鞭呢?”
“住口,韩枫,你活腻了!”
厉慕寒额际爆了青筋,叱骂,“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们两个不要得寸进尺!”
“好好好,那至少道歉是要的吧。”
韩枫不怕死地追问。
“哼,”
厉慕寒唇角不屑地抽搐了一下,“道什么歉?纵然她不是花轶炀的女儿,也是厉栩庆的女儿,一样该死!”
“嘚,你看,你到现在还这么迁怒于她,难怪她一心求死!”
沈含笑也觉得厉慕寒冥顽不灵,忍不住语气重了点,为花蛮儿打抱不平,“她宁愿死,也不回去当皇后是对的。
陛下的心病不除,什么时侯想起来对她生气,又是拳打脚踢,那不回去也罢。”
厉慕寒厉喝:“沈、含、笑,你是不想活了吧?”
沈含笑立刻用扇子捂住嘴,然后无可奈何一摊手:“微臣不敢。
道不道歉,认不认错,允不允诺,自然全由陛下做主。
只是如此一来,微臣就没有能力救花夫人,只能生死由她了。”
厉慕寒拧起眉,忍不住回头瞥了花蛮儿一眼。
这时,从围观的人群里昂首阔步走出来一位三十来岁的壮年大汉,那人一出列就跪在厉慕寒面前,禀道:“启禀陛下,草民是花豹将军的堂弟,也是这栖霞村刚选出来的村长花宏泰。
草民斗胆谏言,请陛下准奏!”
“哦?”
厉慕寒定睛向花宏泰看去,果然眉宇之间,有几分像花豹,“花宏泰?准奏!”
花宏泰慨然道:“公主与陛下的恩怨,臣民无法置喙。
可是,公主与蛮夷的恩怨,却是每个蛮夷人皆知的事情。
厉栩庆亡我蛮夷,给蛮夷造成的生灵涂炭,成为每个蛮夷人心里抹不去的恶梦。
我们每个人,都有亲朋好友死于这场战乱之中。
我们所受的伤痛,绝不亚于陛下。
我们心里的仇恨,也绝不比陛下浅。”
“可是,当我们知道公主并非蛮夷人,而是厉栩庆的亲生女儿时,我们感到了震惊,却没有办法去责怪公主。
因为我们信赖于我们所认识的公主,那个识大体,正直不阿,善良高贵的公主。
公主尽心尽力保护蛮夷人,为蛮夷所费的心思,所受的苦难,我们都铭感于心。”
“所以,我们恨厉栩庆,但是我们并不会迁怒于她。
相反,我们爱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