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奕桢让人拟了怀帝的庙号,原来由此深意。
萧嵩见奕桢与廷鹤都沉默不语,索性破罐子破摔到:“天家无情,怎么单单要我做个圣人。
我若不先下手为强,来日你们亲亲热热一家子,可有半分我的立足之地!”
奕桢艰难应到:“你姐姐若知你如此冷血阴毒,不知道会怎样伤心。
你已经登基,又自幼所学与萧峤不同,你姐姐只要萧峤一生平安喜乐,未必会与你争夺皇位。”
萧嵩冷笑起来:“你们哄着我做耍子呢。
只愿我那好外甥如你所愿,做个厚道仁君,我倒要看看十几年后你们如何君臣相得,海晏河清。”
心心念念都是算计与得失!
原来这才是萧嵩的心声。
想来前世燕城之围的时候,世宗皇帝只要暂时接回女儿外孙离开险地,并不打算占了燕城,免得断了女儿外孙的后路。
但当时身为太子的萧嵩却命来人额外画蛇添足,要如此这般,奕桢不曾听令,所以才会萧嵩一登基,就被寻了个借口问罪,自然是早就被怀恨在心的缘故。
仔细回想起来,来人的原话是颇有破绽的,提到后半句时并没有说圣上怎样,回想起来当时萧嵩极有可能已经发现了自己身份有异,对这异母的姐姐,只有提防与赶尽杀绝的念头,可没有半分客气了。
廷鹤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厌烦萧嵩的喋喋不休,忍不住出手点了他睡穴,世界终于安静了!
廷鹤方才缓缓问到:“你所来何事?”
☆、收养
自两年前宫变,廷鹤气恼奕桢背主,除了交换萧嵩之外,再没有理会过他。
自那以来,这是第一遭开口与他说话。
奕桢沉吟了好一阵,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
廷鹤耐心甚好,一直等他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奕桢方说到:“公主殿下已经离朝两年有余了。”
廷鹤今日听的奇闻已经足够多,不差这一件,倒没有表现出过于惊讶,心中涌起一丝奇异的安慰。
他当日信赖的小公主,原来并不曾辜负他。
开了头,后面的话就好说了,诚然有些话过于匪夷所思,不能告诉廷鹤,但与阿日斯兰的交易,倒没有瞒他。
“廷老,北汗觊觎殿下,故而逼我夺宫杀弟,断了夫妻之情。”
廷鹤若有所思:“你要我为你作证,这兄弟二人的鸠占鹊巢之事?”
“非也,廷老,此事切不可让殿下得知。
她若得知亲弟惨死,只会负疚一生。”
奕桢没有说出口的是,萧峤不仅两世都以庶皇子的身份死去,第一世更有嘉楠与谢皇后推波助澜之功,这真相她无论如何接受不了。
这才是阿日斯兰的底牌,倘若当时奕桢执意不肯送嘉楠到北漠,阿日斯兰威胁就要揭露此事。
萧峤固然人死不能复生,萧嵩窃据皇位之事,又叫嘉楠如何能忍,但她当时已经时日无
多,知道此事,除了徒增悲痛之外,毫无办法,岂非要死不瞑目。
阿日斯兰是否会对嘉楠如此残忍,奕桢不知道,但他不敢赌。
故而只好选了看起来更合情理的另一条路。
“廷老,夺宫之事,就当我狼子野心,不甘心为人臣好了。
大丈夫在世,岂可北面拜此阴毒小儿。
看在龙椅之上坐着的是天麟的份上,嘉楠总会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