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胃口。
贺以舟说:“医生说耳鸣只是暂时,也不用动手术,最多一个月就能好,你不用担心。”
夏明月却说:“……你会不会怪我。”
他放下了勺子。
“我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站出来道歉,站出来承担这一切就可以结束,就可以好好生活。”
身上作痛,夏明月紧紧掐着自己的胳膊,“可是我错了,他们不想看我道歉,也不在乎我的那声‘对不起’,他们只想看我死……”
最好死的狼狈。
像玫瑰碾在尘泥里那般肮脏不堪。
她咬着牙齿,听见胸膛里发出巨大的隆鸣。
夏明月以为自己在经历这一切后会恐惧,会愤怒,可是什么都没有,她只感受到无力。
她面对的是什么?
是看不见的刀,那些刀子每时每刻都割在她身上,一刀接着一刀,在将她慢性杀死。
无比可悲的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反抗的办法。
这是一张天罗地网,她根本逃不出去。
“你只是做出了自己最正确的选择,我有什么资格去怪你。”
夜色凄静。
他温柔注视着她,让夏明月的心重重一震。
“明月,但是我想让你知道,你没有做错。”
“从一开始,你就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
这是一场荒谬的舆论。
她被推入到旋涡中央,贺以舟力所能及的就是救她出来。
“我怀疑……那个女孩是自杀。”
他的话不轻不重砸在夏明月耳朵里,“抱抱从一开始,就是想救她。”
如锐剑当心穿过,巨大的痛楚让她全身战栗。
夏明月说不出话来,面上血色尽数剥夺,她呼吸不上,只能用牙齿死死咬着下唇,直至咬出血,直至感受到疼,眼泪才簌簌地掉下来。
“她……”
夏明月的声音被哽咽扯断成几片,“为什么要死。”
那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夏明月记得她的模样。
她应该是个热爱生活的小女生,哪怕衣服破旧也洗得干干净净,救援人员把她打捞上来的时候,夏明月注意到她的头绳。
黑色。
还绑着一个橘黄的向日葵花。
崭新光洁,说不定是前天晚上与同学逛街时才买的,还没有戴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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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出院。
不久之后,刘元杰等人因涉嫌□□未遂被缉拿归案,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到几个月不等,其中刘元杰作为主犯,惩罚最为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