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岐山将剩下的时间留给了他们两个当事人,具体如何平息这件事,他们自有论断。
傅岐山离开餐厅后,傅轻决看着一直没说过话的傅准,没什么好再解释的,于是也站起了身。
“你不是不需要在段宁面前做好人吗,傅轻决,”
傅准却登时开了口,一句话直指傅轻决,“今天你放走程舟,是因为你不得不放,因为段宁想带走程舟。
原来永远我行我素的傅少爷也会受人胁迫,这种感觉一定不好受,”
傅准滑动轮椅,尽管看起来面无表情,但他脸色铁青灰败,眼中布满了轻易不好察觉的血丝,“想到这里,我好像不应该是最生气的那个人,对么。”
傅轻决停在原地,看向傅准,原本从进门开始就若无其事的神情终于变了变:“大哥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了,程舟去了哪里,怎么样,你当真不想知道了吗?”
傅准拧眉沉声道:“你把程舟怎么了?”
“我对这种废物便宜货没兴趣,”
傅轻决冷笑道,“与其说他是被段宁带走的,不如说是程舟受不了大哥你了。
他走了,以后也就不用再到段宁面前要死要活耍手段,”
他垂眼看傅准,扯扯嘴角摆出不输人的笑来,说,“段宁的病很快就会好,但程舟是不能再回来了,这件事我一定跟随叔父的脚步,会好好保密,否则传出去傅家只怕要落人笑柄,是吧大哥。”
傅轻决说完便不再停留,径直出了餐厅,脸色陡然沉下来,双眼陷入幽深的夜色中,透着未知的危险。
他快步下台阶,经过等候在门口的弗雷克后迅速上了车。
回别墅的路上司机开得很快,也很平稳,不多时便到了,弗雷克惯常询问今晚是否还要用车,傅轻决说不用,摆摆手头也不回地遣走了他们。
他边上楼边看时间,推开房门的时候,房间里安静得不像有人,但床上躺着的段宁无法令人忽视。
段宁一丝不挂地昏睡在床上,好像不知羞耻一般,处于任人宰割的状态,傅轻决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一寸寸扫过段宁的脸和身体,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了。
半晌过后,他终于做出举动,抽来床上的绒毯,将段宁整个人一裹,连脸也兜头遮住。
从床上拉起段宁的上半身,温热的沐浴乳的香味紧贴而来。
傅轻决借用右手手臂和整个肩膀力气,一把将人扛起来,踢开房门后离开房间下了楼。
高管家早就让佣人们离开了整个前厅的范围,门口也停着一辆调试好的汽车,傅轻决把段宁抱上了后座,然后回到驾驶位,轰隆一声,汽车驶出了别墅门前的环形车道,茫茫的车尾灯在空中晃荡一圈,紧接着彻底消失在拐角。
而段宁的这一晚,仿佛随着驶入夜色的汽车一起,真的不复存在了。
在眼睛再睁开之前,段宁犹如喝得烂醉断了片,有了已经逐渐苏醒的意识,但仍然脑袋昏胀,头痛欲裂,连睁开眼睛都需要挣扎一番。
白茫茫的晃眼的光线一点点涌入眼缝之间。
段宁看见一个窗户,风把布艺窗帘吹动,老旧的木质窗棂透过细细碎碎的阳光。
非常陌生的场景。
他终于缓缓从床上坐起,肩头的被子立即滑了下去,他仍然浑身赤裸,身下有着令人感觉异常清晰的黏腻感,可他昏昏沉沉,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他的脑海里碎片式地浮现起傅轻决把他按在地上、傅轻决说放过他、傅轻决要他趴去床上的画面。
难道他现在是在做梦?
当段宁试图起身下床时,虚软酸痛的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动一动,却听见轻微的响声,是金属在碰撞,类似铁链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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