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轻决问:“谁?”
弗雷克说:“段宁。”
等弗雷克退出休息室,傅轻决站起身走过去,皱着眉头拉开纸袋,里面的透明餐盒里放着两块三明治,番茄酱已经挤在了面包片之间。
谢革也好奇地去瞧了眼,笑道:“爱心下午茶?段宁现在花样也越来越多了。”
傅轻决哼了一声,拿起一块三明治尝了两口,还皱着眉,走出休息室又问弗雷克:“他人呢?”
“送完东西就走了。”
谢革在旁边说:“轻决,你真信他?”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他能不能的问题,”
傅轻决不太想跟别人谈这个,他远远看着纸袋,停顿了一会儿,“他当初顶着叛逃的罪名,被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李铎又提拔过他,他想报仇也很正常。”
他像在解释什么,说:“一头丧失了生存能力的猎物,流着血倒在你面前,还有些利可图,它也免不了张牙舞爪地眨眨眼蹬蹬腿,算什么背叛?”
傍晚时分,傅轻决的车驶进别墅。
高管家见了傅轻决,从他手上接过了那个纸袋,说道:“今晚不是不回来吃饭么。”
“回来换个衣服,不着急。”
傅轻决经过空旷的客厅,往楼上看了一眼,来到变了样的沙盘前。
“下午段宁说给您做点吃的,”
高管家发觉纸袋里的餐盒空了,暗暗一惊,仍然说,“我本来说不用做,也说让佣人去送就好,他坚持自己要去。”
“谁送又有什么差别,”
傅轻决随手拨弄了两下那些小兵,里面瞬间又变得乱糟糟了,“勉强下咽,全都扔了。”
那边的餐厅悄无声息,段宁悄无声息地从屏风后走出来,直直就和傅轻决对上了视线。
莫名的,傅轻决莫名觉得,他本以为段宁不会听见的话说得草率了。
对面那双眼中似乎有了酸楚,以及酸楚之下的落寞,在诉说段宁的双手与别人不同,做一顿简单的饭也很艰难,此刻却还要假装一点也不难过。
高管家默不作声地离开了客厅。
偌大的屋子里,段宁开口打破了空气里的凝固:“今天不在家吃晚饭吗?”
傅轻决说:“送东西来公司什么意思,又想抽烟了?”
段宁往前走了两步,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低声说“不是”
,又说:“还是不抽烟了,明天我就能回去上班。”
“还上什么班,以后就在家里,争取把东西别做得那么难吃,晚上等我回来就好。”
傅轻决忽然又变得无动于衷起来。
这玩笑对段宁来说开得太大,可傅轻决脸上没有玩笑的意思,段宁没眨眼,缓缓吐息一口,说:“你让我留下来,也不全是为了这些,我在安全局工作过,可能可以更好的做些什么。”
傅轻决笑说:“我又不是在雇人,你不同在哪?”
段宁被问得骤然无声,默默地按着沙发靠背上的皮革,移开视线了说:“我还能去你的办公室,做你的私人秘书。”
傅轻决替他眨了眨眼,耐人寻味地笑了,却仍然没有被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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