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宁脊椎发麻。
“不要再骗我,段长官。”
段宁的耳根红得滴血,他握着傅轻决按在他小腹上的手,状似痛苦地摇了摇头,只能哄骗道:“不骗你,你轻一些,就会更舒服。”
“好,我的信息素好不好闻?”
“嗯……”
段宁轻叹一口气,在昏聩中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也是下意识的,一下下捋着傅轻决汗湿的头发,抚摸着傅轻决肌肉牵动的胳膊,然后尽量放松下来。
傅轻决低了低头,盯着段宁的嘴唇,在要吻段宁的时候忽然停下来。
段宁偏着头,移开眼睛没看他。
他们鼻尖抵着鼻尖,嘴唇轻碰嘴唇,傅轻决含混地问:“为什么不看我,你为什么不看我?”
上午在车里发生的那一幕过去得并不久,翻来覆去碾压在敏感的记忆神经上。
也许段宁是很记得傅轻决说过的话,也许段宁太过愧疚和伤心,甚至已经不敢再奢望傅轻决的吻了。
傅轻决想不清楚。
傅轻决却更像那个被中伤的人,他无法忍耐地牢牢扣着段宁的后背,然后更用力地,让指腹在皮肤擦出火花,像把手枪上好膛,对准方向,挤进狭窄的弹道里。
段宁目光溃散地看向傅轻决,张了张嘴,呼吸和声音从被挤压的胸腔里一同呼出来,稍微一动,红润的嘴唇便只能印上傅轻决的。
灼热的气息迅速扑来,傅轻决顺势抬手,捏着段宁的下巴,报复性地含住了段宁的唇,用力吮咬着。
直到段宁也伸出舌尖回应他,和他接了一个很长的湿吻。
这个浓稠又淋漓的夜晚却还要更长,傅轻决受抑制剂压抑太久,随着半颗药迎来了易感期的绝对反扑,他把段宁拉上了床,一整晚翻来覆去,连觉也没怎么睡。
就这么断断续续的,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没人分得清外面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
傅轻决睁开眼,看见混乱得超出想象的整个房间,再低头,是赤条条睡在他怀里的段宁。
他有了一瞬间地怔愣。
傅轻决短暂地恢复了些神智,却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仍然处在易感期。
他冷冷看着段宁,将手按在段宁的肩膀上,可段宁靠他靠得这样近,他迟迟无法下手把人推开。
傅轻决不自觉地把段宁往身上拢。
段宁闭着眼睛,呼吸那么轻而微弱,一只手还搭在傅轻决的背上,是昏睡过去前就搭着了,像还在哄傅轻决,要他怎么做会没那么难受,自己却浑身糟糕透顶,每一次微弱的呼吸甚至会带动胸腔,微颤的睫毛还是湿的。
一阵压抑之后,傅轻决仍然控制不住地气血上涌,手往后探,碰到段宁的后颈,湿滑一片。
傅轻决摸了一把,手上就沾着殷红的几点,是血。
段宁被他强行标记了,咬穿的腺体和还在流血的伤口就是证明。
傅轻决看着那血珠从红肿的皮肉间渗出来,流过段宁的颈脖,流到那道明显的疤痕上,再蜿蜒而下,好似把段宁潮红的耳后那一片都染红了。
他竟然觉得非常刺眼,一边擦拭着那几点血迹,一边圈紧了段宁的腰身——
那晚过后,傅轻决一诺千金地带段斯走出了夜灯。
不过说到底,那终究只是一晚而已。
傅轻决对段斯是有兴趣,对什么得罪不得罪的已经不计较了,但要他为这一晚去淌更深的浑水,惹得一身脏,凭什么?又怎么可能。
纵然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傅岐山的手笔,但他和叔父的恩怨与较量,还有其他更稳妥的途径去解决。
从李铎遇刺身亡到段斯被诬陷叛国,一场阴谋已经酝酿完成。
傅轻决就算只是旁观者,还剩仅有的一点良心,带段斯出夜灯就已经是在公然唱起反调,他跟段斯的立场也从来不同,注定不是一路人。
段斯至少不用被内务部带走秘密处决,傅轻决自认已经仁至义尽。
人道主义嘛,就当是为段斯那晚流下的眼泪付一点辛苦费。
在段斯被关押到临时监狱时,傅轻决甚至发了话,让人跟去盯着,必须要留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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