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子朝紧抿着唇,浓稠的血挂在下巴上,又湿又黏。
江闻皓的心像是被无数针扎了般疼。
见覃子朝不为所动,又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放低了声音:“朝哥,你听话。”
覃子朝的目光沉了沉,这才将视线再次缓缓移到了覃建军身上。
吓得覃建军又是一抖。
另边深帽檐仓惶逃出邹家,在路口的转弯处“咚”
地撞上个人。
“哎哟!
尼莫有长眼哋?!”
那人骂了句。
深帽檐无暇顾及,又将帽子往下压了压盖住眼底的慌乱,匆匆骑上了停在树荫下的“二八大杠”
自行车。
待他走后,被撞的黄毛少年从兜里掏出翻盖手机。
“喂祁叔!
看到他捏,往南边跑咧!”
……
*
傍晚的县医院内,江闻皓独自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时不时起身走个两圈。
他着实太讨厌医院了,尤其是空气里这股消毒水的味道,总让他产生一种不安的焦躁感。
董娥被后来抵达邹家的警察叫去了解情况,覃建军跟其他几个闹事者也都被带走了。
闹事的人员被遣散,邹莽原不知去了哪里。
混乱结束,一切又突然回归了平静。
残阳斜照在走廊,在墙上落下一块黄色的光斑。
静谧的就好像这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下午,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急诊室的门开了,覃子朝头上缠着纱布从里面走出来。
江闻皓见状赶忙迎上,覃子朝冲他扯了下唇:“没事。”
跟在他身后出来的小护士听完白了覃子朝一眼:“什么没事!
裂那么大一口子,跟小孩儿嘴似的!
得亏没内出血!”
她说着把缴费单和处方笺往江闻皓手里一递:“你是他弟弟吧?前面直走右转缴费。
回去以后伤口千万别碰水,多静养休息。”
“谢谢。”
江闻皓接过,对覃子朝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缴费。”
“我自己去吧。”
江闻皓面无表情地盯着覃子朝,抿唇不语。
覃子朝知道他一直在压着火,伸手揉了揉江闻皓的头:“我错了。”
“你知道错个屁。”
江闻皓冷哼了声转过身,“还好伤在头皮上,这要是整破相了,老子就把你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