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城停了下,似乎在跟其他人交待工作,过了会儿才又重新对江闻皓说,“我一会儿把饭店位置发你,让老陈直接开车过来,我请小覃吃饭。
晚上你们一起在家里住,你小婳……冯婳已经把房间给他收拾出来了。”
接着不等江闻皓回话,对方就先挂了。
江闻皓最烦江天城这点,领导当惯了,什么事都是用命令的口吻,什么人都能随便指派。
此时覃子朝朝他走过来,就见江闻皓又皱着眉一脸不爽的样子,叩了下他的帽檐轻笑道:“谁又招你了?”
江闻皓压了压帽子:“江天城订了饭店要请你吃饭,晚上还让你跟我回家住。”
“这…会不会太打扰了?”
“他压根就不是在商量。”
江闻皓啧了声,“真特么服气,我原本还想着跟你一块儿去酒店开个房呢。”
“酒店开房”
这四个字一出,搞得覃子朝心脏又是一颤,耳尖发热。
虽然知道对方不是那个意思,但思想就是控制不住的跑偏。
两人又在太阳地里聊了会儿,等老陈把车开到他们面前,就继续出发了。
下午江闻皓的精神头足了些,戴着半边耳机将另一枚塞进覃子朝的耳朵里,接着扭头看向窗外,眼见着连绵不绝的山脉在逐渐变深的天光下,被星星点点的人造光源所取代。
他降下些车窗,发现外面的空气也跟着变了。
潮湿树叶和那总是浅浅萦绕着的柴火味随着不断响起的汽车喇叭变成了汽油和沥青混合而成的喧嚣气息。
偶尔经过商场时,还会飘来一阵阵香水、化妆品的味道,用闻的都觉得珠光宝气。
老陈按着江天城发来的地址,将车开到了一家俄国餐厅外。
车刚停好,便有外国侍应替他们拉开车门。
老陈熟练的将钥匙给了侍应生,让他去把车停好,接着自己拦了辆出租,回头跟江闻皓交待:“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吃了,我媳妇儿在家做了饭,答应了孩子晚上赶回去陪他的。”
江闻皓点点头:“辛苦了,陈叔。”
老陈拍了拍江闻皓的肩,末了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句:“难得回来一趟,统共也呆不了几天,就别总跟他们置气了啊。”
江闻皓“嗯”
了声,冲出租车扬扬下巴:“快走吧。”
老陈又冲覃子朝打了声招呼,而后钻进了出租车。
江闻皓见车开远才收回视线,在另一个俄国小伙的引领下,和覃子朝一起进了餐厅。
三人穿过一条铺着高档天鹅绒地毯的长廊,在此之前,覃子朝从没到过这样的地方,去的最好的饭店也就是柳安县城里的“喜相逢”
大酒楼。
那些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装饰和墙上挂着的油画,在他的认知里,本该被陈列在艺术馆而不是餐馆。
那些往来的客人都身着精美的正装或礼服,更是趁得全身上下的衣物加起来统共不到两百块的他格外突兀。
大厅里巨大的吊顶水晶灯趁得四周格外明亮,投射在镶嵌着的五色琉璃上,释放出绚丽的色彩。
乐手们在指挥的带领下,或是优雅地拉着小提琴,或是吹奏着单簧管和萨克斯。
落座的客人们各自谈笑风生,但音量又都拿捏得当,不会被听到具体内容。
空气里散发着食物的香气,但这味道同样令覃子朝感到陌生。
而江闻皓其实对江天城的安排很不满,这家餐厅他来过几回,味道的确正宗,环境也不错,但对于不适应或是没吃过俄餐的人来说极有可能会吃不惯。
相较而言,选择火锅或是川菜之类的要好得多。
侍应领着他们来到一处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江闻皓一眼就看到了穿着高定黑色礼服的冯婳。
她正在给边上一个穿白色小西装的男孩擦嘴上的巧克力酱,桌上还摆着个吃了一半的榛子慕斯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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