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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极其露骨,对于皇帝来说,可以说是近乎失态了。
荣王听了却愈发适意起来,微妙地笑道:“皇上知道这是我家媳妇就好。”
“你什么意思?”
皇帝牙关紧咬,已然处于发怒的边缘,“你请旨赐婚,朕便允你,莫不是荣王对朕还有什么不满不成?”
“微臣不敢。”
他嘴上说着不敢的话,实际行动却完全漠视着皇帝的存在。
他冲城澄招招手,温声道:“过来。”
见城澄寻求庇护似的躲到荣王身后,皇帝心中怒火更盛,几乎就要发作之时,妍嫔悄悄地勾住了皇帝的袖子。
他立即回过头瞪她一眼,目光像淬着毒的利箭一样,乃是妍嫔从未见过的严厉。
妍嫔被他吓住,眼中立即浮上一层水汽,委屈至极。
皇帝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寒声说道:“退下吧!”
宫女挑起画帘,城澄跟着裴启旬走出内殿,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他循声看向她,一开口便直击要害:“你是怕见皇帝,还是不喜欢那个妍嫔?”
“啊?”
城澄使出她一贯的装傻*,“没有啊。”
她心里明明不大好受,却故作大度,显然是不肯同他交心,这一认知让裴启旬心里很是不舒服。
“你若伤心难过,便伤心难过,不要强颜欢笑。
本王的王妃,用不着受这份委屈。”
她心中一震,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她从小于红袖招长大,又在外漂泊多年,早已经习惯了戴上面具生活。
从未有一个人告诉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必看别人脸色。
就连当年和裴启绍情浓之时,他也只是一再地叫她忍耐……
城澄不是不感动,只是对于荣王,她的心情着实矛盾。
这个人或许很好,可他以那样强势的姿态出现在她生命里,叫她一时间如何能够轻易接受?
见她垂下眼睛,又不说话了,裴启旬长叹一声,当真不知拿她如何是好。
好在他也明白来日方长的道理,并没有强迫她一定要立刻作出什么改变。
两人默默无语,沿着玉梯拾阶而下,远远望去一派和谐之色。
皇帝眸色深深,望着二人远去的方向,手心逐渐收拢成拳。
妍嫔神色晦暗地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上,颤声问道:“皇上接妾身进宫,为的便是她吧?既然这样喜欢,皇上当初何不要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