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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娘心里愣了一下,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没出什么乱子吧。”
采画回答道:“还有就是白天范娘子来了一下,说是京里的大布庄里都进了碧烟纱,她也托人订了一批。”
她点点头,又问了一句,“还有其它的事吗?”
采画又道:“酒楼的生意没有什么影响,咱们的菜式新颖,一直都是独一份,顾管事又是夫人从江南给小姐送来的,夫人看人的眼光自然是差不了。
布庄里有范娘子在,生意不会有什么问题。
另外杂物铺子有点影响,恒通楼又接了两次船,里面的东西新奇又便宜,我们的铺子受了点影响,好在上个月舅爷给我们送了一船海外舶品,倒也能支撑住两个月。”
原来自己的母亲在江南啊,奇怪的是自己为什么会一个人留在这里。
她叹气地道,“也不知何时能见到母亲。”
采画听到自家小姐的话,也是一脸的伤感,“小姐就不要多想了,夫人也不容易,听说她后嫁的那户人家全靠她一人操持,根本分不开身,倒是舅爷来信,月底就要上京了。”
她点点头,摆手让采画出去了。
采画一走,她瘫坐在椅子上,这原主也是个可怜的人,父死母改嫁,跟自己一样,妥妥的一个孤儿。
贼老天,自己哪得罪你了,到哪都给自己安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儿身份,她是招谁惹谁了?这坑爹的命运,简直可以用一句广告来总结,要问悲催哪家强,盛京城外找华娘。
她托着腮,低头沉思着,突然脑中似有一道光闪过,她盯着那个塌上雕花,看着那个雕工精美的图案,下意识的伸手朝一朵芍药的花芯中按了一下,下面弹出一个精巧的暗格,
手指伸进去,从里面拿出一个雕花的小木盒,木盒上着锁。
她抬起头看着床边下挂床纱的那个鸟头挂钩,心有所感的从鸟嘴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钥匙,她把钥匙插入锁孔,嗒的一声,锁开了,她打开一看,最上面的是有一沓银票,下面压着几张泛黄的纸契,看得出来是一些地契房契,华娘翻看着,有七八张之多,还有一摞大额的银票。
她按住心里的惊讶,细细的看去,有一家布庄,还有一个酒楼,一个杂物铺子,还有两处大庄子。
每张契尾上书,
荣氏昭华执此
武德拾年六月
布政司
原来自己现在的全名是荣昭华,这些产业都是自己的私有的。
她又把那沓银票拿出来看一下,足足有十来张,每张都是千两的面额。
看起来原主还是一个富二代啊,只是这个叫荣昭华的小姑娘怎么会一个人呆在这个农庄呢?古人不是最喜欢把孤女托给亲戚或是族人的吗?可能是另有原因吧,华娘把东西重新收好放回原处,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推开窗,入目一片苍远。
☆、两世孤儿
自己所在的这个庄子正好处在山脚下,此山名为凤凰山,山上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笼罩山下的庄子荫凉清爽,呼吸间空气新鲜,略抬头一望,便可以看见一片葱郁的绿色。
一条小河从庄子的旁边经过,河的两旁边种满了垂柳,轻风一吹,柳丝们便快盈地翩翩起舞。
小河经过庄子的一边开了一个院门,上面砌上了石阶,平日里下人们就在这里洗衣洗菜,方便又清静。
晨雾从山脚消散,庄子上鸡鸣狗叫,一派农家的悠然自得。
廖妈妈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已经长大了的小姐,不禁想到了当年的老爷,她是老爷之前的大丫头,老爷所有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从一个不被人重视的侯府庶子,到后来高中探花,满以为从此会苦尽甘来,没想到正值英年满腹经纶的老爷就那样离世了。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老爷的眼光一直都是最好的,便是这个庄子,现如今早就不止当年的价格了。”
华娘回头,“是的,父亲自然是最好的。”
她顿了一下,“嬷嬷,可以跟华娘讲讲父亲生前的事吗?”
廖嬷嬷看着眼前的少女,不由得思绪飘到了当年,娓娓地一一对华娘道来。
华娘的父亲荣进,乃是常远侯庶出的第三子,自高中探花后,京中人人赞他有无双公子之风,而原京中人人心中的无双公子,乃是安国公府的世子赵之俊。
荣进以庶子之身问榜探花,可谓是一朝成名,名动天下,成为天下庶出的典范,加上本身长得温雅有礼,谈吐间没有一丝庶出的怯懦卑微。
几番露面,世家主母们都很是称赞,成为了一些人眼中的佳婿人选,其中好几家都动了心思,暗地里打探侯府的口气。
就在人们在猜测这个新出的探花要被哪个世家榜下捉婿的时候,不料却传出了他订亲的消息,对象居然是商贾之女。
那个人便是自己的母亲,母亲出生江南顾家,顾家世代经商,在当地是数一数二的壕户,历年来经营的生意遍布武朝甚至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