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守诺,可那天却失约了。
我没吃晚饭,一直等他等到晚上亥时,他才回家。
我生气质问他到底去了哪,是什么重要人物让他分身乏术,都没空找人和我传个消息?他被我逼得实在无法,对我说,你记得你吴叔叔吗?我今日在杜家当铺,看到了他的珊瑚手串。”
岑修杰解释道:“吴叔叔是我爹爹结交的好友,做押镖生意,是浙中小有名气的富商。
那珊瑚手串一颗足有半寸大,色泽均匀饱满,是少有的珍品,也是吴叔叔的传家宝。
但奇怪的是,吴叔叔一家已经在一年前,遭遇倭寇全家被屠,无人生还。
吴家的珍宝财物也悉数被倭寇抢走,包括这珊瑚手串。”
“我当时正生气,觉得我爹爹那理由说不过去。
倭寇抢了东西,有一两件流落出来,有什么稀奇?可我爹爹自那天之后就变得奇奇怪怪,时常会出外一两天,也不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他这人本就不着家,我起初没放在心上,直到那天他说要找人送我离开,我才觉得不对劲。
我问他怎么回事,可他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岑修杰眼眶又泛了红,垂下了头:“剩下的事情,便是我之前告诉师父的了。
我爹爹被抓,有人来刺杀我,我一路逃亡……”
裴孤锦眯眼,沉声道:“这是条线索,我会追查下去。
你且先去收拾住下。
最近没事不要外出,就待在这院子里。
如果一定要外出,必须找魏兴陪你。”
岑修杰应好退下。
房门关上,裴孤锦再按捺不住,急急起身去了里间。
宋云桑坐在椅中,侧颜看着有些郁郁,裴孤锦心中咯噔一下:“桑桑。”
这不会是岑修杰弥补不力,宋云桑还是猜到了他干的那些事吧?裴孤锦小心行上前,就见宋云桑抬起头,的确是委屈巴巴的模样:“阿锦怎么这样啊……”
裴孤锦心里一个哆嗦,差点就要认罪伏法了。
所幸理智尚存,他仍是顽强问了句:“我怎么了?”
宋云桑拉住他的手,让他在身旁坐下。
女子软声埋怨道:“阿锦就是口是心非。
嘴上对人凶巴巴的,心里却已经决定了要帮忙。”
原来是这事!
裴孤锦松一口气,真想让宋云桑别再这么吓他了。
看来宋云桑并没有对岑修杰的话起疑,只是想起了其他。
宋云桑委屈道:“你对岑修杰这样,对我也是这样!”
裴孤锦本能觉得这话题也不大妙,就听宋云桑开始控诉:“我爹爹刚下狱那会,我多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