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大将逢燮是司青衡世兄,不知道这位林冰羽又是什么存在。
萧望舒沉默起来,不再说话了。
林冰羽继续说道:“丹阳那边你不用忧心。
林家还剩了几只老鼠……当年因为我母亲是鲜卑族人,他们不服老家主遗命,欺我少时无所依靠,想推那几个废物掌军。
等这次战事一毕,我会立刻赶回长安清缴家臣。”
萧望舒摇头,“我并不忧心丹阳,你也不必急。
长安的事……我已经有了盘算。
我这次来,一是嘱咐你守好凉州,再一个就是这次匈奴突袭,实在是有些蹊跷。
我折算了来往信件的时间,发现匈奴聚兵攻城的时机,是算准了长安京畿剧变。”
空气静默,帐外有人巡逻,火光将士兵的影子拉得极长,像夜里张牙舞爪的凶兽。
过了一会儿,林冰羽确认了她心中所想。
他垂下眼睫,“是。
司隶部消息传来后,我正带兵援军朔方,无法赶回长安。”
似乎陷入沉思,“自那战告捷,匈奴退居姑衍山后,多年不扰边境。
这次袭城……是早有预谋。”
长安京畿一事,鲜有人知,就连公主府的探子也被皇帝压住无法动用。
逢燮能收到消息赶来,代表林冰羽也能获取情报。
只是区别于火中送炭的逢燮,林冰羽困在战前无法动弹。
长孙蛮呼吸有些重。
她已经听出来这俩人对了消息后的结论——地处中原腹地的长安,也有匈奴人的眼睛。
或者更直白一点说,有人正在通敌叛国。
这个消息不论是对谁来说,都是一个足够分量的重磅炸弹。
更别提这片土地上,还有数万将士浴血御敌,现在无人得知他们的背后是否安全。
沸水噗噗往外冒,浇熄了炉子里的炭火,发出几声呲啦。
林冰羽率先回神,提起了另一个话头:“三年前,我派去匈奴调查的人有一点消息了。”
长孙蛮侧卧在床褥子里,一双眼睛盯着被子上的线头发呆。
不知道他突然说这个干嘛,不过她娘冷静的声线似乎难掩不稳。
萧望舒问他:“是什么?”
林冰羽从怀里摸出一方丝帕,规规矩矩包得极为严实,打开后露出一个漆黑的物什。
如果长孙蛮能转过身看一眼,她一定能惊讶地发现,这个乌漆嘛黑的东西跟她娘那只银鸟儿没有什么区别,一样栩栩如生,形态别致。
除了这东西锈迹斑驳黑痕遍布。
林冰羽动了动唇,“它在一个匈奴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