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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寂的夜忽然刮起了风,那阵风来得极为的诡异,越过围墙穿过他的指尖,指尖抖了一下。
外套是连着帽子的,捡起帽子遮住头,再把手放进外套口袋上,指尖没有刚刚那么冰了,那阵风过后周遭又回归了安静,霍莲煾觉得自己应该回房间了,如果不是因为停电的话他大约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再去看那瘫倒在地上的女人,霍莲煾转身就走,刚一转身出现在头顶上的那道闪电让周遭宛如白昼。
和那道闪电一样快速的是瘫倒在地上的女人的反应,女人紧紧拽住他的脚腕:“霍莲煾,这一切和康桥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我的不好,是的我是贪婪的女人,可,我的康桥和我不一啊。”
“帮我,好不好,莲煾,我和你说,康桥的外婆也是在这样的天气没了的,有好几次下着大雨的天气我都发现她在偷偷的哭,现在康桥一定躲在什么地方偷偷哭了,还有,霍莲煾,我告诉你,康桥外婆死的时候她才十二岁,那么小那些人就让她守灵,我猜那时她一定很害怕,霍莲煾……”
拽住他的女人被保安强行拉走,霍莲煾继续往回走,脚步节奏从最初的正常稳定到渐渐的不由自主放慢。
闪电再一次来临时霍莲煾停下脚步。
该死的!
这个晚上,斯里巴加湾市的计程车,私家车,还有大巴车都接收到一条插播寻人广播,这条寻人广播高频率的被插播在正常广播节目中,正在开车的周颂安也听到这条寻人广播,从最初的漫不经心到最后的精神高度集中,他怎么想都觉得在这个雨夜里离家出走的女孩的特点和康桥差不多。
康桥也有大眼睛,康桥也偏瘦,康桥十八岁看着就像十五、六岁模样。
周颂安拿起电话,电话联系拨打几次才接通,被他唤作“叔公”
的老者证实了他的猜想。
康桥不见了,说是和自己妈妈吵完架之后负气出走。
这个消息让周颂安心里“咯噔”
了一下,那一下之后心在隐隐作痛着,这样的雨夜,那个总是很安静的女孩到底把自己藏在哪里了?
调转车头,车子往着霍家方向开,距离霍家约三公里距离,他的车和一辆香槟色的法拉利擦肩而过。
霍莲煾觉得这是一个极度不对劲的晚上,所有所有事情发展走向都好像和他对着干。
首先,他觉得那个时候把一切事情交给姚管家就算了,让家里的保安去找康桥就可以了,反正这是他能提供的资源,不是吗?
家里的保安全部都去找康桥了,可好像觉得不够似的,霍莲煾又让姚管家给警察局打电话。
好了,做到这个份上已经超额了,他可以心安理得上床睡觉了,即使康桥出了什么意外,他也可以无愧于心,打康桥的人又不是他。
洗完澡,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霍莲煾打电话问姚管家得知事情毫无进展,这个城市这么大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是那样的,霍莲煾和自己说。
可也不知道是那根筋不对,霍莲煾给这个国家的王子打电话,之后,就有了这个夜晚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这些电话号码都是霍莲煾提供给广播电台的,而且他还坐在其中的一部电话前充当起了接线生,霍家人手不够,都被派去找那块木头了。
那条寻人广播一播出,霍家的电话铃声就响个不停,消息五花八门,十一点左右,终于有比较像样的消息来源。
打进来电话的是一位大巴士司机,不巧的是这通电话刚好是霍莲煾负责接听,当这位司机说那个上车的女孩发型看起来很奇怪时,霍莲煾已经基本上确定那是康桥。
几个小时之前,康桥就顶着一头让人不敢恭维的发型出现在网球场。
确定康桥进入深林公园时霍莲煾找出他的车钥匙,开着车往森林公园的方向。
雨停了,电闪和雷鸣也疲惫了,卷缩在那个角落里,康桥等待着黎明时期的曙光,等到那一刻到来,她也许就可以望见了那片小渔村。
要是把这样的一个念头告诉外婆,不知道外婆会不会笑她傻,周遭黑黑的,黑暗中康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灯塔的照明设备也被雷电击坏了,就只剩下灯塔最顶端的信号时不时释放着光亮,在那些光亮中,这片覆盖了斯里巴加湾市十分之一面积的绿地宛如荒无人烟的原始森林,让人总感觉到仿佛从黑暗中会窜出什么来,熊?老虎?还是大蟒蛇?
想到这里康桥努力把自己身体缩得更小了,紧紧闭着眼睛,心里不停催眠着自己: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放松,放松,再过一会天就亮了。
放松,放松,是的放松。